元昭枪法诡谲,凭的是枪尖上的本事。
便是看似文弱的赵全,当年也在乱军里杀出过血路。
刘醒非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汉子心服口服,靠的不是空话,而是实打实的武功——当初若不是他以一杆黄金大枪压服了周山与元昭,又何来后续青瓦军旧部的纷纷来投?
乱世之中,拳头才是硬道理。
你袁雄既不亲自下场证明实力,又想凭一封书信让人俯帖耳、跪地磕头?
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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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袁雄的治所时,这位坐拥十万大军的军阀正在府邸里享用佳肴。
听闻刘醒非竟对自己的“招揽”置若罔闻,连句像样的回话都没有,他先是愣住,随即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掼在地上,碎裂声惊得满堂婢仆瑟瑟抖。
“反了!反了!”
袁雄肥硕的脸上肥肉横抖,眼中满是戾气。
“一个山沟里的土匪头子,也敢如此狂妄?本公好意给你一条生路,许你金钱美女、兵马地盘,他竟敢视我于无物?!”
在他看来,自己坐拥三州之地,粮草丰足,麾下雄兵十万,已是这方天地的土皇帝。
区区一个山寨头领,能得他“垂青”,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就该感恩戴德、屁滚尿流地跑来磕头谢恩。
如今对方竟敢驳他的面子,这不仅是对他权威的挑衅,更是打了他的脸。
怒火中烧的袁雄猛地看向旁边吓得脸色惨白的婢女,只因方才她递酒时手微微抖了一下,便被他死死盯住。
“废物!连杯酒都端不稳!”
他狞笑着起身,一脚将婢女踹翻在地,随即抄起桌上的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凄厉的哭喊声很快淹没在鞭影里,不多时,那婢女便没了声息,只余下袁雄粗重的喘息和满室的血腥气。
杀了人,袁雄心头的火气稍稍泄了些,却更添了几分狠厉。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嘶吼:“传我将令!点五万兵马,由张薄、李丰二将统领,三日之内,踏平那座山寨!把刘醒非那厮的脑袋砍下来,给我当夜壶!”
军令如山,很快传遍军营。
五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朝着刘醒非所在的山寨集结。
旌旗蔽日,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一场灭顶之灾,正朝着那处刚刚有了些生机的山头,汹涌而来。
而此时的山寨之上,刘醒非正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远方天际扬起的尘土,眼神凝重却不慌乱。
他知道,袁雄的报复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擂鼓聚将。”
刘醒非回头,声音在风里传得很远。
“告诉弟兄们,该练练手了。”
五万大军开拔的号角声尚未完全消散,袁雄的帅帐内却已弥漫起一股压抑的怒气。帐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余下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正对着上座的袁雄躬身劝谏,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这位老者是袁雄麾下的参军,姓陈名默,素有智者之名,向来以直言敢谏着称。
他见袁雄因一时之怒便派出五万大军,心中实在不安,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帐。
“主公,”陈默的声音沉稳却带着恳切:“兵法有云,主不可因怒兴兵。您有意招揽刘醒非,本是应有之义;对方拒不从命,亦可徐徐图之,未必非要兵戎相见。”
他顿了顿,见袁雄脸色未变,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退一步说,即便要打,也不必一口气派出五万之众。那山寨虽有五千兵马,终究是山野之地,兵力过多反而难以调度。更要紧的是,张薄将军武功平平,统兵之才亦是寻常;李丰将军虽有勇力,靠着一股子狠劲得了主公提拔,却性情暴躁,不懂变通——此二人,怕是难以驾驭五万大军啊。”
帐内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袁雄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出沉闷的声响。
陈默却似未察觉,仍在据理力争:“若要确保必胜,依属下之见,当派纪云将军领兵。纪将军智勇双全,能征善战,麾下兵马调度得当,定可一举功成。只是……纪将军乃我军柱石,镇守要地,岂能因区区一个山寨便轻易调动?”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袁雄,语气愈沉重:“主公请想,此战即便胜了,五万打五千,胜之不武,传出去也未必光彩;可若是败了,那便是五万大军折于小小山寨之手,主公颜面何存?此事……主公真的错了啊!”
“错了?”
袁雄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肥硕的身躯带着一股凶悍的气势。
“本公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陈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他本就因刘醒非的拒降而怒火中烧,陈默这番话句句戳中要害,却也句句逆了他的心意。
在他看来,这不是劝谏,而是当众质疑他的权威。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