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似乎已经有了血腥味,混杂着降兵们身上散出的汗馊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袁雄既然敢惹他,就得承受这份代价。
沂水雄关,天险天成。
沂水关之险,初见便足以让久经沙场的将领心头一沉。
两座巍峨山峰如天造地设的屏障,并肩而立,中间一道雄关横亘,将通路死死锁在"两峰夹一墙"的格局里。
关前,沂水滔滔,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既是天然的护城河,更是阻断敌军步伐的天堑。
任谁站在关下仰望,都会明白这关卡的厉害——只要关内粮草不缺,兵马充足,守将稍有胆识,便足以将这关隘守到地老天荒。
刘醒非带兵抵达沂水关前时,河面那座唯一的木桥早已被拆得干干净净。
望着对岸高耸的关墙和湍急的河水,他心中再无半分侥幸。
这是一座真正的坚城硬关,壁垒森严,易守难攻,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强攻下来的可能。
也就在这一刻,刘醒非彻底明白了袁雄的底气所在。
那袁雄论实力并不算出众,却能坐拥三州之地,日子过得安稳滋润,靠的从来不是自身的勇武或智谋,而是这老天爷赏饭吃的先天条件。
他占据的地盘,处处是这般易守难攻的关隘,进可出兵劫掠,退可凭险固守,别人想打进来,难如登天。
眼看沂水关如铜墙铁壁般挡在面前,手下将士虽勇,却也束手无策,刘醒非只觉一阵无可奈何。
强攻?
无异于以卵击石。
围困?
耗到粮草耗尽,自己这边先撑不住。
正当他眉头紧锁时,身旁的赵全上前谏言:“将军,沂水关确实难下,但并非没有他法。属下以为,可转攻涪石关。那涪石关虽也地势险要,却远不如沂水关这般让人绝望。”
话锋一转,赵全又补充道:“只是涪石关与沂水关互为犄角,若攻涪石关,需防沂水关出兵抄断我军后路。依属下之见,有两策可选:其一,佯装攻打涪石关,诱沂水关守军出战,待其出关后设伏围歼,再回头取关;其二,索性真攻涪石关,一旦攻克,便可直入南川,届时掉头北上,便能从后方抄断沂水关的粮道与退路。如此一来,沂水关前后受敌,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必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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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的话如一道亮光,劈开了刘醒非眼前的迷雾。
沂水关虽险,却非孤立无援,也非无懈可击。
只要找对了突破口,这看似能守到地老天荒的雄关,终有被攻破的一日。
沂水关前的对峙尚未真正开始,刘醒非却已做出了一个让城上守军始料未及的决定。
他点了周山、元昭、赵全、管武四员得力战将,留下两万余兵马,严令他们死死盯住沂水关,寸步不离,绝不能让关内一兵一卒有机会出关滋扰。
布置妥当后,刘醒非亲自率领另一支精锐,调转方向,朝着涪石关的方向开拔而去。
城关之上,纪云正凭栏远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看到刘醒非的大军分作两股,一股原地布防,一股悄然离去时,他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纪云对沂水关有十足的信心。
这“两峰夹一墙”的天险,加上沂水天堑,只要自己守得稳妥,任凭刘醒非有通天本领,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可涪石关……
一想到那里,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涪石关的守将是吴乙。
这个名字在纪云脑海中浮现时,最先跳出来的却不是他的战绩或谋略,而是另一个身影——吴乙那个美得声名远播的妹妹。
稍微一想便不难明白,吴乙能坐到守将这个位置,靠的恐怕不是沙场血战的功勋,更多是借了妹妹的光。
让这样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镇守涪石关,如何能让人放心?
但纪云却不好对此说什么。
因为你纪云也是有一个妹妹在主公那里的。
怎么,你可以靠妹妹上位。
别人就不行了吗?
但是,吴乙其人,他的能力和纪云一比,那真是天上地下。
所以纪云十分担心。
涪石关虽不如沂水关这般固若金汤,却也是屏障南川的要地,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刘醒非这是看穿了己方的弱点,要避实击虚啊!
纪云望着刘醒非大军远去的方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栏杆。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沂水关或许安稳,但若涪石关那边有了差池,他这沂水关纵是守得再牢,也终将沦为一座孤立无援的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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