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崩裂的巨响余音散尽,最后一缕黑色的粉末也融入了地面,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
剧烈的摇晃停止了,仿佛先前那末日般的景象从未生。
但这份平静,只维持了不到几秒钟的是时间。
异变陡生!
只见,原先图腾矗立之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像一块被无形巨力揉搓的布匹,光线和尘埃都在那片区域被诡异地拉扯、折叠。
没有声音,没有能量爆,只有一种极致的、不讲道理的蛮横。
那片空间疯狂地向内坍塌,收缩,最终在坚固的地面上,留下一个直径近十米的圆形破口。
破口之内,是纯粹的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那不是简单的没有光,而是一种“无”的概念,一种能将注视者的灵魂都一并吸进去的绝对虚无。
“老大,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旁边一个年轻的狼人族士兵,嗓音都在打颤。
他刚刚才从图腾崩毁的恐惧中缓过劲来,眼下这一幕,却比刚才更加挑战他的认知。
被他称作“老大”的,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狼人族老兵。
此刻,这位老兵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那双本该锐利如刀的金色眼眸,此刻却是一片茫然与空洞。
“老大?你说话啊!我……我怎么感觉那玩意儿在盯着我们?”
年轻士兵的声音更慌了,下意识地朝老兵身后缩了缩。
老兵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眼中的恐惧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
仿佛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他,承诺着他渴望的一切——力量、荣耀,亦或是……终极的安宁。
这股诱惑,让他无法抗拒。
“老大,你……你干什么?!”年轻士兵的惊呼声陡然变调。
只见那老兵,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竟缓缓抬起了自己那戴着厚重铁甲的右手。
手臂以一种僵硬而执拗的姿态,一寸一寸地,伸向那个散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破口。
“回来!”
沃尔特族长看着那名伸手的手下,
大喝一声,枯老的身体爆出不相称的力量,猛地向前扑去。
他想抓住那个走向深渊的部下,那个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狮人族战士。
可他终究是老了。
踉跄一步,几乎摔倒在地。
就是这片刻的耽搁,一切都已注定。
那漆黑的破口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爆。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甚至没有一丝征兆。
那个离得最近的狼人族士兵,脸上的迷茫神情尚未褪去,身形便在瞬间被扭曲、拉长,而后……凭空消失。
像一滴水落入滚油,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沃尔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喉咙里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没了?
就这么……没了?
周围的狼人族战士们一片死寂,恐惧如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而那个吞噬了鲜活生命的漆黑破口,仿佛一个吃饱喝足的饕餮,满足地打了个嗝。
它非但没有闭合,反而猛地向两侧扩张开来!
“嗡——”
一阵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硫磺与焦臭,熏得众人几欲作呕。
破口内的景象,不再是纯粹的黑暗。
那是一片赤红的世界。
粘稠的岩浆汇成海洋,翻滚着、冒着毒泡。
巨大的火柱从大地裂隙中冲天而起,将暗红色的天空烧灼得扭曲不定。
这里,没有生命,只有毁灭与终结。
“族……族长……”
一个年轻的战士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是什么鬼地方?是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