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凌统那柄断刀裹着杀父血仇的戾气,破空袭来直噬白袍后心!
魔化白袍本就被朱雀血烧得神魂颠倒,背上逆鳞乍起如寒毛倒竖——
“噌啷!”
刀尖刮鳞而过,竟炸起一溜青紫邪火!
剧痛反而激得右眼赤芒暴涨三寸,喉间咕噜翻涌着甘宁惯用的水匪俚语
“狗崽子…投胎赶着替你爹端尿盆么?!”
“甘兴霸——!!!”凌统眦裂血涌,扑抓空袖管如同掐仇人咽喉,“还我父命来!!”独臂竟从靴筒拔出一柄黑沉匕——分明是凌操当年刺蛟的断刃淬成!
刀锋未至,腥寒死气已灼得白袍眉睫结霜。
“蠢材住手!”孙尚香银枪拄地弹身暴起!凤眸却死死钉在白袍右臂那条鳄皮护腕——鳞纹走向,正是当年破江夏时甘宁旧部缴获的样式!心头霹雳炸响:糟了!这疯虎魔气侵脑浑噩,偏生系着旧敌战利招祸!左掌已如铁钳扣住凌统肩井穴
“他若真是甘宁,右臂岂会被石达骨箭洞穿筋络?!”
凌统冲势骤滞,
孙尚香指尖透进他骨缝的力道,与幼年时郡主拧他耳朵训斥的滋味重叠,可那毒蛇般钻入的银铃声又刺进脑髓——
“叮铃…叮铃…”血云深处万颗复眼诡笑,筝声似蛛网黏缚住他四肢!
断刃匕竟不受控地扭向孙尚香咽喉!
“孙姐姐当心!”莲花甩出的墨斗线缠刃救急,可那丝线甫触匕身就“滋啦”燃起黑烟!
这时候的魔化白袍小将正跪在血泊中颤抖,左胸虎符烙痕突突狂跳,还在想着周瑜那张映着江烽惨白面孔在灵台明灭。
刚才刀锋刮鳞的刹那,竟有逍遥津断桥画面撞进识海——黑衣少年踏尸山血海而来,左手银铃浸透亲兵残肢,右臂鳄皮护腕却在滴甘宁亲卫的血!
(都督…这鳄皮护腕原是…)混乱记忆碎片如针锥脑,偏偏右眼魔蛟趁势尖啸:“江东皆是仇寇!吞了骨钉熔进丹田,吾便赐你撕天裂海之力!”
邪念滚烫,枯骨堆里那颗沾了白袍热血的暗金钉嗡嗡共振,鳞爪已朝枯骨颅腔探去——
“噗嗤!”
两根烧红的铁筷竟贯穿他右手!
莲花满掌燎泡死攥着铁筷,朱砂咒文裹着滚油往创口里灌
“醒醒!再挖骨钉你连骨头都要被魔蛟化了酱!”
剧痛激得白袍仰天嘶嚎!
右臂鳞片“噼啪”爆开如剥蛇蜕!
可下一瞬血云筝声陡然拔高,万颗复眼同时流下黏稠赤泪,泪滴坠地即成毒针!
“啊!”夏夏颈间碎玉急震,左小腿被泪针烧出三个血洞,踉跄间摸到琳琅肩上贯穿的骨钉尾部:“这钉…在吸琳琅的血?!”
钉上暗金花纹随血流动,竟与昆仑镜中翻涌的血蛟残魂如出一脉
白袍恰在此时猛抬头——钉尖青雾缭绕间凝出一个模糊侧脸,正是孙权手持蛟骨七弦筝拨弦!
白袍浑身剧颤,心头魔蛟却像被烫着般尖嚎退避!脑中周瑜灰败的嘴唇在病榻上翕张,临终声气混着血沫喷在他脸上:“虎符燃时…破建邺…当心骨链未断…”
(骨链?!)电光石火间所有碎片铮然咬合!
枯骨血字“饲龙脉成魔窟”,周瑜被筝音裂魂,而今孙权竟抽父骨为琴弦!
白袍胸腔里虎符猛地爆出青光,右眼赤焰第一次被压得龟缩——
“那钉不是魔窟钥匙!”白袍嘶声裂帛,“是孙仲谋抽了亲爹肋骨钉的锁魂桩!!”
只听到轰隆一声!!
血云妖瞳倏地睁如满月,洞中枯骨残骸刹那碎成齑粉!暗金骨钉毒蛇般绞进琳琅肩骨,少女浑身血肉眼可见涌向钉子!
夏夏死拽骨钉的双手霎时皮焦肉烂,急哭喊:“钉里有倒刺…拔不出啊!”
“那就剁了她胳膊!”璐璐咬牙摸向莲花腰间剑柄。
“操你祖宗孙权——!!!”
霹雳怒喝惊得剑光乍停!众人骇然望去——
廖化这老卒竟用独臂撕开胸前血甲!
虬结枯骨间赫然盘踞半枚青铜虎符,其蟠螭纹路竟与白袍心口烙痕严丝合缝!
此刻两枚断符同震嗡鸣,他枯瘦骨爪如烧红烙铁直插自己胸口——
“老子替周都督…把剩半副肝胆烧给你江东!!”
虎符残片悍然剜出!碎骨鲜血泼溅如雨,青铜符光骤然缠上那暗金骨钉!
钉身血纹如沸油泼雪般消融!
琳琅肩上创口猛爆出一团腥臭黑烟,骨钉当啷坠地滚到白袍脚边。
死寂中只剩廖化粗喘如破风箱,
这时候的廖化老将军蜷在地上呕着血块,独眼却毒钉似刺穿洞外血云
“都督…当年你说虎符裂江东才稳…末将今日懂了…”血沫从豁牙里喷出,“碎骨锁魂…咳咳…孙仲谋是怕他爹从地府爬出来啐他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