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客轮拉响汽笛,缓缓驶离灯火辉煌的港口,夏小北明白,这次回去,绝不仅仅是开个会那么简单。
抵达目的地,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热烈欢迎,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氛围。
官方接待的规格很高,笑容得体,安排周到,但夏小北敏锐地捕捉到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那些握手的力度、眼神的停留、看似随意的寒暄,都带着掂量的意味。
香江生的事情,显然早已通过某种渠道,被这里的人知晓,并进行了自己的解读。
抵达京市的第二天。
负责对接的是一位姓王的主任。
他在会客室奉上清茶,笑容可掬,“这次邀请二位回来,是国家和人民对海外赤子心系祖国的高度肯定。
特别是夏女士,年纪轻轻就在香江闯出如此天地,还秉持爱国情怀,实在令人钦佩。”
“王主任过誉了,小打小闹而已。”
夏小北端起茶杯,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对方镜片后的眼睛上。
“呵呵,夏女士太谦虚了。”王主任话锋一转,看似随意,“最近香江那边动静不小啊。听说那个盘踞多年的和兴社,一夜之间就……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好在,香江的法治环境还是值得信赖的,警方反应迅,定性也很清晰。”
夏小北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没有接话。
她知道,重点来了。
“不过呢,”王主任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夏女士,你也知道,内地现在正处在展的关键时期,稳定压倒一切。我们欢迎一切真心实意投资建设祖国的力量,但……有些方式方法,在香江或许行得通,在内地,就需要格外注意了。毕竟,我们是一个讲法律、讲规矩的社会主义国家,一切都要在法治的轨道上运行。”
楚向南的脸色微微一沉。
王主任的话绵里藏针,表面上是对“法治”的强调,暗地里却是在敲打夏小北在香江“借刀杀人”的手段,暗示这种“江湖气”或“非常规手段”在内地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甚至是危险的。
夏小北放下茶杯,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她抬起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婉得体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冰。
“王主任提醒得是。”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无论在香江还是内地,我夏小北,以及我的北辰集团,始终都是遵纪守法的商人。我们信奉的是公平竞争,合作共赢。香江生的事情,警方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是社团内部的仇杀和意外。作为合法经营的商人,我们自然是积极配合警方工作,维护良好的营商环境。至于方式方法……”
她微微一顿,目光直视王主任:“北辰在内地的所有投资和合作,都将严格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接受政府的监督指导。这一点,请王主任和有关部门放心。我们回来,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是希望为家乡的展尽一份力,而不是带来麻烦。”
王主任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夏小北的回应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与香江事件的关系,又明确表达了遵守内地规则的姿态,甚至将“爱国投资”的旗帜高高举起,让他一时找不到继续敲打的切入点。
“那就好,那就好。”王主任打了个哈哈,“有夏女士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期待北辰在内地大展宏图!”
夏小北并没有把王主任放在心上。
她正在关注一块位于城市新区核心地带的商业用地招标。
北辰集团凭借雄厚的资金实力和国际化的规划方案,在初步评选中得分领先。
然而,就在公布中标结果前夕,夏小北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