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哥看这个!”魏霖突然举起块花纹奇特的石头。
裴辙刚要接话,余光里那片浅碧色衣角随风扬起,露出绣鞋尖上颤巍巍的珍珠。
石子脱手时偏了方向。
“呀!”郁澜轻呼一声,手背火辣辣地疼。刚要缩回手,却被疾步冲来的裴辙攥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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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掌心滚烫,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泛红的肌肤。
“快去请大夫!”裴辙声音紧。他常年习武,最知自己手劲,方才那颗石子带着内劲,怕是伤着骨头了。
“真不打紧。”郁澜试着抽手,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春日衫薄,隔着衣料都能觉出他指节在抖。
动静惊动了前厅议事的端王世子裴戬与魏骁。
裴戬扫了眼红肿的手背,径自扯过弟弟:“胡闹!”两指搭上郁澜腕脉,“取井水湃过的帕子来。”
魏骁在旁边急得冒汗。今日特意请端王府两位公子过府,本是要谈盐铁司的缺,谁承想闹出这档子事。
眼见裴辙还攥着郁家姑娘不撒手,心里倒是一动。
送客时裴辙立在马车前不肯走:“劳烦魏兄稍后递个话,四姑娘若有好歹…”话没说完就被兄长拽上车。
魏骁转身就吩咐下人把郁澜送回客房,又叫人往晋国公府送了两匣子玉容膏。
入夜,郁汐难得让丫鬟来请。
魏骁进屋就瞧见妻子歪在贵妃榻上,杏色寝衣松松垮垮系着,烛火映得颈间一片暖玉似的。
“今日这事…”郁汐由着他给自己揉腰,“我看裴二公子倒是上心。”
魏骁嗅着她间茉莉香,想起白天裴辙那副慌张样:“男人对美人自然上心,可要说到提亲。”手指划过妻子隆起的腹部,“郁大人如今被外放凉州吃沙子,端王府岂会要个微臣之女当儿媳?”
“若是生米煮成熟饭呢?”郁汐忽然翻身,丝扫过他喉结,“端王府最重名声,到时候只要二公子愿意,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窗外春雨淅沥,掩住了榻间私语。
魏骁望着帐顶鸳鸯绣纹,突然想起日间裴辙攥着那只白玉似的手——青年武将常年握刀的手掌,倒是小心翼翼得像捧着块嫩豆腐。
魏骁捏着茶盏笑道:“我看世子待她倒有几分不同。”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若端王世子裴戬当真对郁澜动了心思,这局棋可就热闹了。
昨日裴二公子攥着郁澜手腕时,裴戬眉间分明掠过阴云,后来那丫头上前道谢,世子连眼皮都没抬。
郁汐将绣绷重重搁在案几上:“世子早与许家二姑娘定亲,怎会瞧上旁人?”
“许琳懿是端庄贤妻不假,“魏骁踱到窗边折了枝海棠,“可要论娇媚可人,十个许二姑娘也比不过你家四妹妹。”
红艳花瓣碾碎在指间,汁液染得指尖猩红似血,“这世间男子,哪个不贪新鲜颜色?”
“你当人人都似你这般下作!”郁汐抓起绣绷就要砸,金丝楠木框子磕在青砖上裂了道缝。
昨夜才缓和的夫妻关系又凝了层霜,魏骁却低笑出声:“且等着瞧吧,待世子娶妻纳妾时,看许二姑娘端着主母架子能撑几日。”
郁汐心头猛地揪紧。裴戬手握北境兵权,又是端王府嫡长子,不知多少世家想把女儿塞进他后院。
许琳懿再贤淑大度,对着满园莺莺燕燕怕也要咬碎银牙。
“若澜儿跟了裴二公子。”她摩挲着绣绷上未完成的并蒂莲,“那呆子瞧着冷硬,实则最受不得姑娘家撒娇…”
魏骁斜倚着雕花柱漫不经心道:“除非生米煮成熟饭,否则裴辙怎会娶她当正妻?”
“我晋国公府的女儿,断不会用这等腌臜手段!”郁汐霍然起身,石榴红裙裾扫落案上茶盏。碎瓷迸溅间,魏骁已将她箍进怀中:“不过打个比方,何至于动气?”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四姑娘再美,怎及夫人半分颜色?”
……
端王府西苑,裴辙在月下挽了个凌厉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