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什么区别?郁澜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可能。
“这区别从何而来,”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暗示,“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轰!
郁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瞬间滚烫。
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裴戬的眼睛,手指紧紧攥住了袖口。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枝头几片粉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
一片正好落在郁澜乌黑的顶,像一个小小的点缀。
裴戬的目光落在她顶的花瓣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温热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丝,捻起那片花瓣。
郁澜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裴戬捻着花瓣,看着她低微微颤抖的睫毛。
“裴戬,”郁澜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微颤,“你究竟想如何?”
她受够了这步步紧逼的试探和令人窒息的暧昧。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挑明了。
裴戬看着她眼中终于燃起的真实情绪,似乎满意了。
他随手松开指尖的花瓣,任它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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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如何。只是现,你近日似乎很忙。”
郁澜蹙眉,不解其意。
裴戬的目光重新落回她间那支重新簪好的白玉簪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忙到宁愿费心进宫来见墨哲,也不愿去一趟悦文坊。”
郁澜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他以为新昌公主的邀约是墨哲授意?以为她是专程为见墨哲而来?
“世子慎言!”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进宫是应新昌公主殿下之邀,与六表哥何干?澜儿行止自有分寸,断不会如世子这般。”
裴戬并未被她话里的刺激怒,反而像是没听见后半句。他走近一步,目光依旧锁在那支玉簪上。
“这玉簪,成色尚可,雕工也算精细。但若论玉质温润凝脂,还是漠城特贡的羊脂白玉为上品。”
郁澜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
果然,裴戬收回手指,“及笄礼,我为你重新打一支玉兰簪。就用最好的羊脂白玉。”
玉兰簪。
郁澜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当然知道玉兰簪的象征。
白玉无瑕,玉兰高洁,男子赠女子玉兰簪,这已不是普通的及笄礼,几乎是明晃晃的求娶暗示!
巨大的震惊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怎么可能对她存有这种心思?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她这张脸?半年不见,她容貌长开,连墨哲都私下赞叹“绝色”。
裴戬也是因此才忽然变得如此主动殷勤?他何时变得以貌取人?
他究竟想做什么?是报复?是戏弄?
还是觉得她郁澜,是可以凭借权势和容貌轻易拿捏的玩物?
“裴戬,”郁澜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裴戬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没有立刻回答。园子里静得只剩下风拂过花叶的细微声响。
半晌,他才开口:“那晚的事,源头在你外祖母嘉庆长公主的算计。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
郁澜的心微微一沉,他果然知道。
“但是,”裴戬话锋一转,“作为男子,事已至此,我无法推脱。娶你,在端王府,阻力必然不小。”
“但也并非绝无可能。”
他是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