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微风轻拂,众人静静地望着那逐渐远去、扬起漫天尘土的队伍。
“长公主,不必过于忧心,三弟一定会凯旋而归的。”言逸之微微侧头,轻声对身旁的箫洛云说道。
箫洛云心中不禁诧异,微微挑眉看向言逸之,暗自思忖:他怎会知晓,自己心底真正担忧之人究竟是谁呢?
“言二爷,此话怎讲?”箫洛云淡淡开口。言逸之低下头,静静地凝视着这个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她依旧美丽动人,岁月只在她身上增添了成熟与高贵,更显得高不可攀。
他不禁感慨,原来人的气质真的是与生俱来。曾经,他以为,她不过是个出身普通的女子,却不知为何?
总觉得她气质与其他人不同,自然而然散着矜贵之气。
“长公主,难道您不知,我那三弟此去出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您吗?”言逸之思绪飘回到了队伍离去前夕。
那时,言靖之曾回到言府,兄弟二人在庭院中,于清冷的明月下,摆上美酒,促膝长谈。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三弟,你老实说,是不是很早就爱上她了?”言逸之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灼灼地看着言靖之。
言靖之随即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笑意,“呵呵,还是哥哥了解我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言逸之追问道。
言靖之微微仰头,望向那浩瀚星空,眼神迷蒙,“什么时候……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心底悄然滋生了吧。
“你小子是有福气的。”言逸之轻轻拍了拍言靖之的肩膀。
“二哥,难道您没有福气么?每个人的缘分与经历都不相同。二哥早年游历在外,看遍天下美景,身边也不乏温香软玉相伴,想必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吧。”言靖之笑着说道。
“是啊。人各有志。你二哥我生性风流,即便当时她愿意委身于我,我也不见得能将她视做唯一。”言逸之微微叹息,神色间带着一丝洒脱与无奈。
“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值得被人一生真心疼爱。我总觉得,我们都配不上她。”言靖之低声呢喃。
“不,三弟莫要灰心。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陛下对你多有考量。不然,也不会赐予言府那般大的殊荣。
你身为御侍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若是皇帝陛下有心招你为乘龙快婿,也并非不可能之事。”言逸之鼓励道。
“可,靖之依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言靖之的眼中满是落寞,在他心中,她是那般美好而遥不可及。
“傻弟弟。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配与不配,只要你真心喜欢她,而她对你也有意,无论你身处何位,她都会愿意与你相伴的。
二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她,对你并非无意。只是,她向来对男女之情看得比较淡,不那么上心而已。
不然,你以为墨晟为何一直没能得偿所愿?那还不是因为她没有点头嘛。”言逸之不断开导。
“二哥,莫要再说了。”言靖之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言逸之的话。
那晚,兄弟二人畅谈许久,喝得酩酊大醉。言逸之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三弟喝醉酒的样子。
平日里,三弟可是清心寡欲的贵公子,一直以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可见他对箫洛云的感情之深。
“那晚他喝醉了,嘴里念叨的全是你的名字。长公主,我三弟对您用情至深,或许,为了您,连性命都可以舍弃。”言逸之望着箫洛云,目光诚恳。
箫洛云静静地听完言逸之的讲述,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公主府后,她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刚才言逸之的话。
其实,言靖之对她的真心爱慕,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