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凡是拒绝接受文谕官教化的军镇,一律暂停粮饷调拨,直到其主将当众焚毁私藏的‘影器’为止!”
此令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沈砚之竟然会如此强硬。
那些原本还对文卫士卒不屑一顾的将领们,此刻也都沉默不语,心中充满了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沈砚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文察院内。
林清梧得知了西山大营的动向,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她早就预料到,军镇的反扑即将到来。
毕竟,文权体系的推广,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
但是,她并没有调兵遣将,与军镇对抗。
因为她知道,武力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而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
她要做的,是从根本上瓦解军镇的抵抗意志。
于是,她再次找到了谢昭容。
“谢大人,明日讲经,朕要你讲《正典·废立篇》,专取‘君失其道,文道代之’一节。”
“啊?这……这不太好吧?”
谢昭容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朕让你讲,你就讲!”
“另外,朕还要你在讲经的时候,‘无意’掉落一页批注。”
“批注?什么批注?”
林清梧神秘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页写满了字的纸。
“就这个。”
谢昭容接过纸,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南宫旧印,形可仿,神难继。”
她顿时明白了林清梧的用意。
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奴婢明白了!”
当夜,南宫井底的铜管,再次传来了断续的密语:“……印已试……纸不承……需真火……”
文察院密室内,沈砚之听着铜管中传来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想用‘心纸’反测皇帝心志,却不知道,纸是我们的眼。”
林清梧也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他们想玩火,那我们就陪他们玩一把大的!”
“放任他们再试一次,但是这一次,我们要让‘真火’烧到他们自己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在悄然进行着。
林清梧放下茶杯,指尖轻敲桌面,出有节奏的声响,打破了密室的寂静。
她抬眼看向沈砚之,缓缓开口:“三日后,皇帝再度夜赴藏书阁,仍由密道而入……”
三日后,皇帝再次夜赴藏书阁,仍由密道而入。
这一次,他未带私印,却携一盏宫制小炉,打算以体温熔化私印一角,取金液滴于“心纸”之上——这方法能绕过纸张对心绪的感应,伪造出“自愿交印”的笔迹。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炉盖,正准备熔化私印时,阁顶忽然落下细灰。
这细灰其实是感应墨与磷粉的混合物,遇热即燃。
瞬间,火光乍起,四壁镶嵌的“文心屏”顿时泛起一片青光。
皇帝顿时惊慌失措,却现密道入口已被厚重的铜盾封死,根本没有退路。
“陛下,您要的不是重铸印信……是重铸自己信过的谎言。”暗处,沈砚之的声音冷冷传来,语调中带着几分嘲讽。
与此同时,林清梧并未现身,只命人将那页被反复划去“天地”的抄经纸取出,与私印熔金并置在案上。
金液一接触到纸张,竟自凝成一个触目惊心的“伪”字。
林清梧在文察院内悠然下令:“将此物送回南宫,附言:‘心既不真,火亦难纯。’”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早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当夜,南宫内一片寂静,再无灯火。
唯有一卷《正气歌》静静地置于门槛外,扉页上终于完整地写下:“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字迹颤抖,却再无涂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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