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的身份……你是不是也知道?”
秦沐阳双眼通红,他一边关注着沈泽川的状态,一边默默听着他们说的话,包括温若安和江乐允,此时也抬起了头,怒目圆睁地注视着沈青烈。
尽管脑海中没有丝毫关于父母的记忆,但刚才听了这么多,他们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猜不到那个答案。
“知道啊,当然知道。”
沈青烈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们三人,脸上戏谑的笑意更甚,“那个又瘦又小的是温家的孩子,跟你妈一样,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会到处给人看病!我派人杀过去的时候,你那个恋爱脑的爹要是没有护着她,估计还能捡回一条命!”
“旁边那个江乐允我更清楚了,毕竟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在这个实验室里,扎了那么多针都没死,属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实验品,当年让你跑了多少有些可惜!”
“不过你竟然也活到了现在,啧……毒素承受能力这方面,你跟你爹妈还真是像!”
“什么意思?”江乐允情绪激动地质问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不明白?”沈青烈挑眉,故意道,“哦对,你还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死的呢。”
“他们啊……就是在那间实验室里,一次性注射了所有药剂,大概三十多管吧,记不清了,反正死状挺惨,好像都看不清脸了……”
江乐允如遭雷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
三十多管,同时注射到体内,那得多痛苦啊……
或许其他人不清楚,可他是真真切切经历过好几年药物试验的人,就算隔几天注射一次,都可能会因为药物之间的融合反应而难受的想死,更别说一次性全部注射了。
光是想想,江乐允就感觉自己难过的快要窒息了。
最后,沈青烈抬手指着秦沐阳,语气轻蔑地道:“你是秦家那俩人的孩子,你爸有点功夫,你妈擅长出谋划策,每次都属他们两个人追的最紧,还总自以为是地变换策略,让我损失了不少杀手!”
“所以我干脆直接派人去了你家,本想大人小孩一窝端,结果你那个爹妈竟然提前把你扔出了家,导致我的实验对象又少了一个,真他妈该死!”
秦沐阳愣愣地听着,虽然记忆依旧空白,但他的心却异常难受,也早已泪流满面。
他摇摇头,颤声喃喃道:“不,不对……我当年醒过来时,好多人都说我父母是意外去世,不是被人杀害的……”
沈青烈斜了他一眼,嗤笑道:“一把火烧光了,可不就是意外吗?”
“我之前还奇怪你都七八岁了,就算被提前送走,过后也应该会回家找爸妈才对,可是你一直都没回去过……现在看来,你应该是失忆了吧?”
秦沐阳踉跄着后退两步,被顾景翊扶住才堪堪站稳,可他再也忍不住了,终究还是低声痛哭起来。
他知道,他的父母是拯救了其他无辜遇难孩童的英雄。
他也知道,他的父母一定是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才用了某种方法让他失去记忆,哪怕艰苦流浪,也好过背负着仇恨和悲痛苟延残喘。
他还知道……他的父母很爱他,直到被熊熊烈焰吞噬,也一直都爱着他。
沈泽川的意识始终都很混沌,那些争吵声和打斗声他听的断断续续,并不真切,但此时弟弟们伤心欲绝的哭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的疼瞬间越了身体的不适,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原本沉重的眼皮被他骤然撑开,甚至顾不得有上气没下气的呼吸,挣扎着就要起来。
“别动!”宋涵连忙按住他,“我刚把你心跳稳定住,不许乱动!”
“他们……”沈泽川张了张嘴,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气音,“哭了……”
“大哥,我们没事,你别担心。”温若安强忍着泪水宽慰他,“你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要说话……”
沈泽川缓慢地转动眼珠,好不容易才看清他和江乐允的脸,而他们红肿的眼睛再次刺痛了他的心,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虽然听见的不全,但也不是一点都没听到,即将要生什么,他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