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盖地虎。”
沈知白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这句看似普通的江湖切口,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由特定的人问出,其意义截然不同!这是韩玉书在建立“龙脉守望者”秘密网络时,亲自设定的、跨越时空的终极暗号!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同样低沉而清晰的语调回应:
“宝塔镇河妖。”
门后的黑暗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一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猛地伸出门缝,一把抓住沈知白的手腕!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老人!沈知白没有反抗,任由那只手将她猛地拽入门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砰!”
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迅而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地狱般的世界。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霉变纸张、旧木头、以及……无线电报机工作时特有的淡淡臭氧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门缝透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沈知白看清了抓她的人。那是一个极其瘦小的老头,穿着洗得白的灰色长衫,背佝偻得厉害,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小灯。他死死地盯着沈知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审视,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你……你真的……”老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嘶哑颤抖,“韩先生……韩先生说你会来……我以为是……是疯话……”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沈知白心中剧震!韩先生?韩玉书!他真的在这个时空!
“韩玉书在哪里?”沈知白急切地问道,同时快扫视着屋内的环境。这确实是一个旧货行,货架上堆满了各种蒙尘的古董、旧家具、书籍字画,但很多地方显然经过了改造,布满了隐蔽的电线和管道。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着门的那面墙——挂着一幅巨大的、详尽的南京城区地图!地图上用密密麻麻的红线做了标记,所有的箭头,所有的标注,都冷酷地指向同一个日期:月日!
那个被鲜血浸透的日子!南京大屠杀开始的日子!
老人(他自称姓张,是韩玉书的老仆兼联络人)没有回答沈知白关于韩玉书去向的问题,只是剧烈地咳嗽着,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旧货行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被旧屏风挡住的角落。他佝偻着身体,走到一个落满灰尘的博古架前,吃力地挪开上面一个沉重的青花瓷瓶。瓷瓶后面,墙壁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暗格!
张伯的手颤抖着,从暗格里捧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布满铜绿和岁月痕迹的黄铜匣子。匣子表面没有任何花纹装饰,显得朴素而沉重。张伯将铜匣子小心翼翼地捧到沈知白面前,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
“韩先生……临走前……千叮万嘱……”张伯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等‘澄渊’来的时候……把这个……交给她……他说……你会明白……”
沈知白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轻轻抚过那冰凉的铜绿表面。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顺着指尖传来。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铜匣。
匣内衬着明黄色的绸缎,虽然历经岁月已经有些褪色暗淡,但依旧能看出其华贵。黄绸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把铜锁。
锁身不大,样式古朴,没有任何繁复的雕花,线条简洁流畅。但沈知白的目光在触及锁身的刹那,就如同被磁石牢牢吸住,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锁身中央,清晰地阴刻着两个古老的篆字:
【澄渊】
这两个字的形态、笔画的转折、甚至那字里蕴含的某种难以言喻的神韵,都与她未来时刻佩戴的那只翡翠镯子内圈所刻的符文——那个被韩玉书称为“龙脉密钥”的印记——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当她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冰冷的锁身时,那锁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内部传来极其细微的、如同钟表齿轮转动的“咔哒”轻响!锁身表面,那“澄渊”二字的刻痕里,似乎有极其微弱、仿佛错觉般的流光一闪而逝!
“澄渊……”沈知白喃喃自语,巨大的震撼让她几乎失语。这铜锁,与她未来的翡翠镯,与那暴走的龙脉,与她和裴砚之的时空穿梭,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她心神剧震之际,张伯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铜锁的背面:“韩先生……还交代……这后面……有给您的……话……”
沈知白猛地回过神,立刻将铜锁翻转过来。
锁背光滑,没有铜绿,像是被人经常摩挲。上面,用极其精细的錾刻工艺,刻着两行蝇头小楷:
【沈昭亲启】
【前务必摧毁中山陵地宫】
“轰——!”
沈知白的脑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沈昭!这是她最隐秘的本名!除了裴砚之等极少数绝对心腹,无人知晓!韩玉书竟然知道!而且直接刻在了这年的铜锁上!更让她浑身冰冷的是那个日期和那个地点——月日,南京大屠杀开始的日子!中山陵地宫?那里藏着什么?为什么要“务必摧毁”?这命令从何而来?与龙脉暴走将他们抛至此地有何关联?
无数疑问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然而,更让她魂飞魄散的事情生了!
“呃……嗬……”
一直安静躺在角落担架上(张伯临时安置的)的裴砚之,突然出一阵极其痛苦、仿佛喉咙被扼住的窒息声!他整个身体如同煮熟的虾米般弓起,剧烈地抽搐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薄毯被猛地掀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破碎的衬衫下,左胸那个巨大焦黑的伤口处,此刻竟然爆出刺目的、如同液态蓝宝石般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他胸腔内剧烈地搏动、流转!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光芒的每一次搏动,他心口周围的皮肤下,清晰地浮现出一条条扭曲、狰狞、散着幽蓝光晕的脉络!这些脉络如同被点亮的电路板,又像是一条条缩小版的、狂暴的龙形能量!它们蜿蜒爬行,仿佛要破体而出!
“啊——!”张伯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古董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魔……魔鬼!他……他心口里……装着什么鬼东西?!”
沈知白如遭雷击!她认得那光芒!那是裴砚之机械身体核心的量子定位器的能量特征!它没有消失!它竟然……融入了他的血肉之躯?或者……正在从内部撕裂他?!
“砚之!”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担架前。
裴砚之在剧烈的抽搐中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完全被那种狂暴的、非人的幽蓝光芒所充斥!他死死地盯着沈知白,或者说是盯着她手中紧握的那枚“澄渊”铜锁,喉咙里出野兽般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一种诡异明悟的低吼:
“龙……脉……钥匙……它在……吃我……找……韩……”话未说完,他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身上的蓝光也如同潮水般迅退去,只留下皮肤下那些尚未完全消失的、散着微弱蓝光的诡异脉络。
教堂里死寂一片,只有张伯粗重的喘息和瓷器碎片在地上滚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