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从庙后的小窗爬出,钻进雨幕中。沈知白扶着裴砚之沿着一排倒塌的围墙移动,希望能避开巡逻队。但刚转过一个拐角,他们就迎面撞上了三个日本士兵。
双方都愣住了片刻。沈知白看到日本兵年轻的面孔上写满疲惫和恐惧,但他们手中的刺刀依然闪着寒光。领头的士兵大喊一声,举枪对准了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裴砚之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刀精准地砍在领头士兵的喉结上。那士兵闷哼一声倒下,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裴砚之已经夺过倒下士兵的步枪,用枪托猛击第二人的太阳穴。
第三个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刺刀向裴砚之捅去。沈知白看到裴砚之侧身一闪,刺刀只划破了他的衣袖。然后他抓住士兵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一记手刀击中后颈,那士兵立刻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三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就被解决了。沈知白目瞪口呆地看着裴砚之,这根本不是年应有的格斗技巧,而是未来特种部队的近身战术!
"走!"裴砚之捡起一把步枪和几个弹夹,拉着沈知白继续前进。
两人在雨中奔跑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处废弃的仓库暂时躲藏。裴砚之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又开始流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专注地检查着缴获的武器。
"你到底是谁?"沈知白再次问道,声音因为奔跑而喘息,"普通军人不可能有这种身手。"
裴砚之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些动作像是本能。我看到他们举枪,身体就自己动了。"他抬头看向沈知白,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但我有种感觉,我认识你很久了。你的眼睛我记得这双眼睛。"
沈知白的心跳漏了一拍。在o年的实验室里,裴砚之经常说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远处传来哨声和狗吠声,追兵没有放弃。裴砚之站起身:"我们不能停在这里。"
"你的伤"
"死不了。"他咧嘴一笑,那个笑容让沈知白恍惚看到了未来的裴砚之,"你知道下关码头怎么走吗?"
沈知白点点头:"难民都在往那边跑,听说可能有船。"
"那我们也去。"裴砚之递给她一把手枪,"会开枪吗?"
"当然。"沈知白熟练地检查枪械,上膛,"我可是猎人的女儿。"
裴砚之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没有追问。两人悄悄离开仓库,沿着小巷向江边移动。
夜色已深,雨小了些,但南京城的火光将天空映得通红。远处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和惨叫,提醒着这座城市的悲剧正在上演。
"等等。"裴砚之突然拉住沈知白,躲到一堆废墟后面。
前方路口,一队日本兵正在设置路障,检查每一个经过的难民。几个年轻女性被强行拉出队伍,哭喊着被拖进军车。
"畜生。"裴砚之咬牙切齿,手指紧紧攥着步枪。
沈知白按住他的手臂:"我们救不了所有人。绕路吧。"
两人改变方向,钻进一条更窄的小巷。黑暗中,沈知白的脚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具小女孩的尸体,不会过十岁。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尖叫出声。
裴砚之轻轻蒙住她的眼睛:"别看。"
但沈知白已经看到了太多。南京城正在经历她历史课本上读过的那场浩劫,而现在她身临其境,却无能为力。一滴泪水混着雨水滑下脸颊。
裴砚之突然哼起了一段旋律,声音低沉而温柔。沈知白浑身一震——那是o年她最爱的歌曲《星河》,一在这个时代根本还不存在的歌!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歌?"她颤抖着问。
裴砚之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就是突然出现在脑子里。感觉很熟悉,很安心。"
沈知白突然明白了什么。无论时空如何改变,无论记忆如何丢失,有些东西是刻在灵魂里的——比如战斗本能,比如熟悉的旋律,比如对某个人的感觉。
"走吧。"她轻声说,握住了裴砚之的手,"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两人在黑暗的南京城中穿行,向着长江的方向前进。沈知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他们能否回到自己的时代,但此刻,在这个地狱般的夜晚,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裴砚之的手温暖而有力,紧握着她的手指。当他们终于看到长江的轮廓时,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像是黑暗中的一线希望。
"无论我是谁,无论我们从哪里来,"裴砚之突然说,声音坚定,"我都会保护你。这是我的使命。"
沈知白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知道这不是空话。即使记忆全失,即使时空错位,裴砚之依然是那个会为她挡子弹的男人。
江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两人向着未知的命运继续前进。沈知白不知道,这只是他们漫长时空之旅的开始,而南京城的这个雨夜,将成为连接两个灵魂的第一个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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