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记得她满脸羞涩,颤抖着手,给他戴上的场景。
她当时还嘟嘟囔囔地吐槽他,说他怎么需要用这么大,很难戴。
嫌弃他大只,觉得难戴,却又不让他自己来。
这就是南烟。
有趣可爱。
月色温柔,朦胧撩人。
明轻心里很幸福,她在他身边。
明轻不会主动去抱她,他会等她累到没力气,等她叫他抱她。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山脚的河边古镇。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店铺都紧紧关闭。
夜很静,只有风声,还有他们的脚步声。
小镇的青石板路并不好走,一路上,南烟都谨慎小心,生怕会摔倒。
她总是会设想摔倒后的场景,让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明明他在身边,他不会让她摔倒,却还是会这样多想。
终于来到广场。
广场两边各一座约莫十米高的小塔,上面都是老旧的痕迹。
哪怕精心维护,也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斑驳陆离。
广场上方有一个大大的路灯,灯光很强,仅仅只有一个大灯,就将广场从黑暗中拉出来。
南烟在灯下翩翩起舞,身上的浅绿色宋制汉服上有着许多飘带,随之舞动,又随风飘动。
浅绿色的飘带上有桔梗花的刺绣,它很轻,轻得如头丝般,随波逐流,总被风吹动。
飘带很有主见,任风如何吹动,也带不走她。
就如南烟一般,哪怕轻如蝼蚁,她也绝不认命。
一舞罢了,明轻抱着南烟回了民宿,一番折腾后,枕着山风入眠。
翌日清晨,明轻带着南烟前往一个苗族文化传承人的家里。
那人的家在山顶,南烟非不让明轻抱她,硬是自己爬了上去。
一样的吊脚矮楼,进到院子里,房檐上有个银饰做的风铃出阵阵“叮叮当当”。
柱子旁,一中年女人正坐在织布机前织着布。
她身穿着一身青黑相间的苗族服饰,却没有戴任何银饰,只是将长编成辫子,盘在头上。
见南烟两人进来,她一边说着“学做衣服,还是做银饰,都可以”,一边目不转睛地脚踏、投梭、打纬。
“麻烦了,我们是来拜访步步大师。”
明轻的话终于让那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几步来到他们面前,仔细端详两人,目光停留在南烟的手上,忽而狂笑:
“小姑娘这手细皮嫩肉,怎么可能是干活的手?”
南烟因为找无忧无虑,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绒花、刺绣等手艺。
她的手被明轻护理得很好,确实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连她那留来劈线的长指甲也已经剪掉。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嘹亮的女声:“叶叶,请他们进来。”
两人便来到屋里,屋里正在打银饰,旺盛的火炉熊熊燃烧。
不过是片刻,南烟的脸上就汗珠直冒。
明轻拿出湿巾,轻柔地给她擦去汗水。
“小姑娘,你的手艺,老朽也见过,这么年轻,有这手艺,想来是下过苦功夫,想要学什么?”
饱含岁月沉淀的浑厚话音刚落,一穿着围裙的七旬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南烟顿,不好意思地解释:
“大师,我总是有太多事情,没能专注技艺钻研,实在是惭愧,”
“今天来,并非是想要学什么,只是想要膜拜一下您的手艺,也是圆一个少时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