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稚仰起头看着他,如今已经有一米四的他,也不过在彼苍腹肌的位置。
“彼苍,好久不见,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去树上吗?”
阿母一直放不下彼苍,所以他注意到彼苍也来了孤岛后,就来见他了。
彼苍笑了一声,一把抱起时稚,随后朝远处走去。
“可以,不过得去远一点的地方了,这里人太多。”
时稚点了点头。
半晌、
在靠近海岸的树上、
两人坐在树干上,时稚看着彼苍左侧没有带面具的侧脸。
认真道:“彼苍,你没有结侣,为什么不回来?”
“你阿母让你问我的?”彼苍轻笑一声,将兽囊袋里的好吃的递给时稚。
时稚,“不是。”
“望初呢?”彼苍转移话题。
时稚答:“阿父提前去了诅咒之地,准备和这次来的巫师一同解开诅咒。”
彼苍点了点头,望初就是这样的。
一旦沾染上漠夏的事,就会尽心尽力,即使他并不知道这次破解诅咒的方式。
但是他认为,望初很容易就能理解,因为从小他就是这样的人。
“彼苍,阿母很多次都看着那个未完成的鸟巢,阿父也时常去看金叶子。”
时稚开口,试图让彼苍知道其实阿父阿母一直惦念着他。
彼苍揉了一把时稚的脑袋,笑道:
“兽小鬼大的,跟望初一样聪明,时稚,其实有些人不是非要得到的,你阿母没有得到我,总比得到再失去的要好。”
这个东西,就好比从未拥有过的好,还是拥有后再失去的好。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答案。
彼苍心里觉得,没有肌肤之亲,没有结侣,放下的会快一点。
时稚抿着唇,“为什么一定会失去?”
彼苍笑了笑,“因为我很久没有自由了,等这次大战结束,我想去外面看看。”
时稚沉默了。
阿母注定会在孤岛,会在这片土地上。
“彼苍,你变了好多,虽然你现在也在笑,但是跟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时稚开口。
彼苍扯了扯唇,“时稚,如果我没有跟你阿母纠缠过,我会保护你长大,这是一个扈从的职责,但是我从未保护过你,心里还是很愧疚的。”
时稚,“我以后也会有契友,彼苍,你能告诉我你讨厌阿父什么吗?我以后会避免这么对我的契友。”
时稚很清楚,自己的两句话根本不会让彼苍回心转意的。
但是他一直没有选择契友的原因,也正是他不想和契友以后也变成阿父和彼苍这样。
他想知道,契友和巫师之间应该怎么达成一种平衡。
虽然契友可以重新选择,但是择一而终是兽人的本能。
不管是友谊还是爱情。
彼苍沉默一瞬,“没有讨厌望初,只是小时候都太苦了,两人相互同情,却在长大后,无情的戳中对方的痛点。”
他微微垂下脑袋,鼻子和眼睛有些酸。
他记得望初对他伸出手时,也就跟时稚差不多大,他说:
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十口吃的,你会是我永远的契友。
为了一句永远,他便踏上了扈从这条道路。
时稚抿着唇,心里已经用小本本记住了,不要戳契友的痛处。
会被契友抛弃。
彼苍见他不吭声,笑道:“不要告诉你阿父你见了我。”
时稚点头,“知道。”
彼苍将时稚送回石屋时,看了眼鸟巢,还跟两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