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庆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墙壁的方向。
他并未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里间。
斗篷人立刻会意,将满腹疑问暂时压下。
楚元庆走到门边,对着外间守着的陆亮低语了一句:“守好。”
陆亮无声地点点头,如同一尊门神般伫立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走廊。
两人这才进入里间。
楚元庆亲自倒了一杯温茶递给斗篷人:“坐下说。”
斗篷人接过茶杯,却无心饮用,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元庆:“到底怎么回事?你信中语焉不详,只说有要事,关乎……国运?”
楚元庆神色凝重,缓缓坐下:“此次回来,我带回了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人。此人关系重大,却也……异常棘手。”
“人?”
斗篷人眉头紧锁,“何人能让你如此形容?”
“一个……”
楚元庆斟酌着用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一个疑似‘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
斗篷人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你……你确定?这可不是玩笑!那等传说中的存在……”
“起初我也以为是天方夜谭。”
楚元庆示意他稍安勿躁,沉声道,“但此人身上生的异事,由不得我不信。”
他将凤吟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雷追着劈了十几次却毫无伤,简洁而清晰地描述了一遍。
他没有说出自己当初临走之时,主子跟他交代过天命之人会出现在哪。
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
斗篷人听得目瞪口呆,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最后化为一片茫然和难以置信:“被天雷劈了十几次……都没死?那……那还是人吗?!”
“皮囊是实实在在的人。”
楚元庆肯定道,“血肉之躯,会饿会困,并无任何妖异之处。
正因如此,才更显其不凡。”
斗篷人缓缓坐回椅子上,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信息,许久才艰难开口。
“所以……你将她带回来,是因为当年……那和尚留下的那句箴言?”
楚元庆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他点了点头。
“不错。‘天命降世,或可解南梁倾覆之危’。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若此女真是天命所归,能助南梁度过此劫,我们……或许就真的不必再世代背负这流离失所的枷锁了。”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烛火偶尔出的噼啪轻响。
斗篷人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难以决断。
最终,他抬起头,问出了最关键、也最核心的问题。
“元庆,你……究竟是如何断定,她就是那个‘天命之人’的?仅仅因为那些……离奇的遭遇?”
他挑眉紧紧盯着楚元庆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
楚元庆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杯中温热的茶水映着他眼中翻涌的回忆与复杂的思绪。
当年他潜入大凤皇朝,临行前,那位神秘莫测的主上曾郑重告知他一个绝密。
丞相府中将诞下一位“天命之人”,此子关乎国运,至关重要。
起初他半信半疑,直到成为那孩子的西席,这才现那孩子的聪慧绝伦,过目不忘,悟性通神,远寻常神童范畴。
而更令他确信的,是后来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