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侵略般的气息像要把她撕碎了一般,暗哑干涩的嗓音咬在她的耳朵边,像卸了力气似的。
&esp;&esp;骄傲的狮子垂下了头颅,倒在她的颈部窝里,满眼通红。
&esp;&esp;“姒姒,你跟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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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姒坐了厉远的车,一路从家匆匆赶到c大,买了足足五斤的蜜桔,又着急回返。
&esp;&esp;身旁的男人虽然表情依旧冷寒,可当知道是因为他才触发傅青书的病时,动作语气都软了下来。
&esp;&esp;他仍然像之前那样,下车时候给她开门。
&esp;&esp;买蜜桔的时候人挤,他抬手在后面虚虚护着她。
&esp;&esp;可安姒知道,他心底憋着一口气没撒出来,就同她心底憋的那种窒闷感一样。
&esp;&esp;他没再开快车故意吓她,把车开得像公路蜗牛。
&esp;&esp;可这不是他。
&esp;&esp;真正的厉远会把车开得像生死时速,他却享受刺激带来的疯狂,他本就是骄傲狂嚣的人,不应该为了她变成这么小心翼翼。
&esp;&esp;看着40表速的车盘,安姒突然心里起了一阵燥意。
&esp;&esp;“你开快一点。”她开口,嗓音平静冷淡。
&esp;&esp;像是最普通的某一天,两个人同时在一辆车里,路边宽敞,车况良好,她对他随口一句:“你开快一点。”
&esp;&esp;可她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双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esp;&esp;眼睛也目视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esp;&esp;厉远以为她着急赶回家看傅青书,把车速提了提,可也只是从公路蜗牛变成了老牛,依然不是他的车速。
&esp;&esp;他没想到他没压住的火气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恨不得砸碎了那只扔圣经的手。尽管这只手的手背上已经因为那一拳锤在粗糙树干上的狠意付出了代价,上面划了几道狰目的血道子,他却浑不在意。
&esp;&esp;安姒看到那几道口子了,他也不处理,任由流血结痂。
&esp;&esp;安姒闭了闭眼,车子驶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口,压在行人线前停下的时候,她打开随身带的包,往里面掏了掏。
&esp;&esp;几张卡通的小创可贴攥在手里,她抬手撕开,贴在他伤口的地方。
&esp;&esp;创可贴是他那次脚踝受伤以后她买的。
&esp;&esp;当时想着厉远这么糙的人怕是不会及时更换,就放在包里想找机会带给他,可机会一等再等,一拖再拖,到头来这包创可贴仍然待在她的包里。
&esp;&esp;就好像世间好多事,人们总想着再等等,一等再等,总觉得等到最后的会更好,却没发现好事多磨之后,往往磨到最后是一场空。
&esp;&esp;创可贴上的药膏往皮肤里泅着凉意,像薄荷一样清爽,安抚着他指节几处火辣辣的痛感。
&esp;&esp;厉远垂目侧眸,瞥见安姒包上的小挂件,他抬手去拿,把她整个包都扯了下来,可爱的创可贴从包里散了出来,弄得车座上都是。
&esp;&esp;安姒俯身在捡,他看见她眼尾泛红,正用动作悄悄地遮着。
&esp;&esp;心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
&esp;&esp;厉远扯唇,暗骂了句自己真是混蛋。
&esp;&esp;包挂上的银饰还是之前那个丑丑旧旧的他看不懂的玩意,银饰旁边坠着两颗质地相似的纽扣,用彩线仔细地穿在一起。
&esp;&esp;姑娘手巧,小挂饰被她弄得像艺术品似的。
&esp;&esp;其中一颗纽扣是他前不久穿的那件衣服上的,厉远自然认识。
&esp;&esp;那天他们接吻,她抓了他一颗扣子藏了起来,原来是挂在了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