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喜欢很喜欢。
&esp;&esp;可却没能认出她。
&esp;&esp;原来那么多年以前,她就从他身边溜走过一次。
&esp;&esp;
&esp;&esp;厉远坐在驾驶室上,水晶台被他摆在车载的地方。
&esp;&esp;镜头里少女瓜子瘦脸,双瞳如剪水,充满青春的活力。
&esp;&esp;他把车开得极快,如同道路上疾驰的野兽,却仍然难以发泄心中沸涌的情绪。
&esp;&esp;一时间,思绪如同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时间倒回到那个极冷的冬天。
&esp;&esp;瑞士厚雪封山,正是滑雪者自由的天堂。
&esp;&esp;臂弯里的少女唇无血色,虚弱到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几次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esp;&esp;好不容易将她带回安全道上,看着救护人员将她送上担架,少女才微弱地睁开眼睛,用尽全力想要看清楚什么。
&esp;&esp;可救护者的白衣遮挡住她的视线,少女因为身体里的血液失去太多,意识逐渐模糊而遥远,只剩下手里死死抓住的一颗纽扣,成了那场意外劫后余生的见证。
&esp;&esp;几年的时间让少女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拄着手杖,苍白虚弱地出现在c大门口的时候,他以为她是上午在游泳馆里娇柔做作的那个女孩。
&esp;&esp;她跌在阳光刺目的道上,他连扶都没扶她一下。
&esp;&esp;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一个转弯的路口,方向猛打控制着车身的方向几乎贴地漂移。
&esp;&esp;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开到“登云小区”楼下。
&esp;&esp;他在大平层的东西也已经让人搬过来了,通通堆在客厅。
&esp;&esp;匆匆泊车,上楼,明明电梯里面的数字正常跳动,可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拖着,每一秒都成了慢镜头。
&esp;&esp;终于数字停在15楼,他箭步如飞地冲了进去,奔向屋子里堆着的行李一顿翻找。
&esp;&esp;直到一个闪烁的水晶杯展露头角,他的呼吸才稍稍平稳。
&esp;&esp;他在瑞士救人的事迹当年被多个媒体报道,年少轻狂的少年本不屑于这些噱头,却在得知被救助者可能出现在现场时,稍稍变动了心思。
&esp;&esp;于是那年他在跟家族决裂之后,一个人偷偷跑回瑞士,出席了三次所谓的青年才俊好人好事报道,除了领回来空重无用的奖杯和当年一些片段素材以外,他没能再见到她。
&esp;&esp;再后来,一切被埋藏在光阴里。
&esp;&esp;像瑞士的雪,换了一批又一批,踩着滑雪版在空中划出炫目弧度的少年,也已经换了一轮又一轮。
&esp;&esp;那一点青葱朦胧,若有若无的羁绊,就像这一袋子的奖杯,被封锁在岁月长河中,逐渐生了锈。
&esp;&esp;厉远找出当时的新闻照片,担架上的女孩全身被白色的单被盖子,并不能看出眉目。
&esp;&esp;图片上的少年在烈烈寒风中只着一件单衣,满头满脸与温度极不相称的汗,衬衫上赫然少了一颗顶领的纽扣。
&esp;&esp;当时为了尽可能护着女孩的腿部,不懂医理的少年用最吃力的姿势护送女孩脱离危险区。
&esp;&esp;因为他跟时间赛跑,所以才及时避免了女孩因失血过多或者身体失稳失去救援机会,又因为他年少英勇,被媒体大肆报道过一阵。
&esp;&esp;厉氏得知之后,不想让厉远的个人信息被过度报道,干涉后消减了各种新闻轨迹。
&esp;&esp;所以后来,已经在网上完全查不到这段新闻往事,而这也是当年涉事滑雪场地巴不得见到的。
&esp;&esp;厉远抬手擦了擦水晶奖杯上的灰尘,把口袋里少女的水晶摆台一起,放在了沙发后的置物架上。
&esp;&esp;水晶奖杯高而大,立式三角造型,放在心形的少女写真台旁边,像高大的靠山。
&esp;&esp;水晶杯在一起。
&esp;&esp;人也要在一起。
&esp;&esp;厉远深呼一口气,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整理房间,心里像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
&esp;&esp;他大平层的东西简单,很多日用品没带,就挑了些重要的的东西,一共就三个行李箱。加上他动作快,搞定一切不到半个小时。
&esp;&esp;看着满屋的东西,逐渐有了家的雏形,就缺一个女主人了。
&esp;&esp;他骄傲一世,认定的坚持的东西没有任何能阻止,感情也一样。
&esp;&esp;谈什么分手。
&esp;&esp;他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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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通畅的柏油马路上,一辆女士奔驰正稳稳地在路上前行。
&esp;&esp;安姒正坐在副驾上回安媛的信息,她字还没打完,那边已经又发过来一长串的话。
&esp;&esp;安姒望着这一长串的小作文叹了口气,把原本打好的字又一个个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