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月光顺着门缝照进去,刚好落在何辑身上。
他依旧蜷缩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却又被新的伤痕覆盖,狼狈得让人心头紧。
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看清来人是刘楚玉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深深的疲惫。
“陛下……”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尾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痛意。
刘楚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踢了踢他的膝弯,衣摆扫过地上的血污:“阿业倒是比朕想的更懂分寸。”
她蹲下身,将玉瓶在指尖转了个圈,甜腻的药香瞬间压过殿内的腥气,“不过,比起他那点手段,朕这儿的东西,才够你受的。”
何辑脸色骤然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牵动背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陛下……不必了……”
“不必?”刘楚玉轻笑一声,用指尖蘸了点药液,慢悠悠地抹在他渗血的手腕上,“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冰凉的药液触到皮肉,霎时化作滚烫的火,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窜。
何辑猛地绷紧了身子,指节抠进地砖的缝隙里,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他感受着药效的厉害,这股子邪火,竟比鞭伤更让人难捱。
“难受吗?”刘楚玉的语调漫不经心,像在谈论天气,指尖却顺着他的手腕往上,轻轻抚摸他紧绷的胸膛,“方才阿业的人来报,说你宁死不肯求饶。怎么,到了朕这儿,就打算破功了?”
何辑咬紧牙关,唇瓣被啃出深深的血痕,额上青筋暴起如蚯蚓。
他偏过头,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可那蚀骨的欲望像潮水般涌来,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身体的本能让他喉间滚出细碎的呜咽。
“求……求陛下……垂怜。”
最终,那点可怜的骨气还是没能敌过药性,他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哀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刘楚玉的手缓缓下移,勾着他被血浸透的衣襟,指尖故意蹭过他颤抖的腰侧,笑盈盈地拖长了调子:“好啊!”
这声“好啊”像淬了糖的钩子,立刻扯断何辑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他大力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眼神迷离如蒙雾,呼吸粗重得像要炸开。
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借着药效猛地翻身将她按在冰凉的地砖上,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颈间,带着破碎的喟叹:“阿玉……”
他的手已经扯开她腰间的玉带,指尖触到那片温热的肌肤,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喷的快意里。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刘楚玉突然抬手按住他汗湿的胸膛,声音冷得像冰,字字砸在他心上:“慧景,我们有孩子了。你想对他做什么?”
“轰”的一声,何辑脑子里像炸开了惊雷。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桃花眼里的迷离被震惊撕碎,连呼吸都忘了:“孩子?我们的?”
那即将攀上巅峰的快意被冰水浇灭,他低头,视线撞进她冰冷的眸子,又不受控制地滑向她平整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他和她的孩子。
那些被欲望裹挟的夜晚刹那间冲进脑海:他是如何粗暴地将她按在床榻,如何在她的泪水里放纵,如何在她绝望的眼神中沉沦……原来在那些不堪的时刻,竟悄悄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
“我……”何辑喉结疯狂滚动,舌尖像被砂纸磨过,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世人皆赞他温润如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骨子里藏着怎样的暴戾与放纵。
此刻想起那些对阿玉的粗暴行径,再想到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子,羞耻与愧疚像毒藤般缠上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方才还沸腾的血液瞬时凉透,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松开手从她身上跌坐回去,脊背重重撞在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