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苏小棠扑过去,本味感知在最后一刻触到他的杀意。
可还是晚了,赫连烬的匕划开手腕,鲜血滴进青铜锅,红浆突然暴涨,溅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烟。
陆明渊拽着苏小棠向后跳开,陈阿四的铜铲舞成一片风,挡住溅过来的红浆。
等三人站稳,再看那口大锅——红浆已经凝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在幽蓝火焰里缓缓转动,像块裹着无数星光的宝石。
赫连烬捂着流血的手腕,笑容扭曲得像块破布:"你们来得太迟了,心火精华已经完成"赫连烬的笑声像生锈的铁锯划过石板,他抬手的瞬间,七道黑影从灶膛后、梁柱间、瓦檐下鱼贯而出。
那些人裹着玄色短打,腰间别着尺许长的铜管——苏小棠见过这种火器,去年秋闱有人用它炸了半座贡院,火药里掺了迷魂草,中者三息内失了力气。
"小棠!"陆明渊的玉扇"唰"地展开,墨竹纹在火光里绷成冷硬的线。
他的拇指在扇骨暗扣上一按,三枚淬了麻药的银针"噗"地钉入最近一人的腕间。"阿四,东侧案台倒油!
西侧堆柴——他们火器怕火!"
陈阿四的铜铲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他抄起案上半坛黄酒泼向东侧,酒液顺着砖缝漫开时,又飞起一脚踢翻西侧的柴垛。"奶奶的!
当年御膳房防刺客,老子在灶台底下埋了半车松脂!"他摸出火折子甩过去,松脂遇火腾起橘红火焰,瞬间将东侧的火器手逼得连退三步。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本味玉的烫意已经烧到肩胛骨,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像擂在烧红的铁砧上。
袖中那枚鸽蛋大的本味珠在烫,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遇到幻香迷心,碾碎它"。
她猛地攥碎珠壳,浅金色的粉末如细雪般扬起,撞上火苗的刹那腾起青烟,混着松针与晨露的清冽,将焦甜的幻香冲得七零八落。
"咳!
这是什么?"左侧的火器手踉跄两步,铜管"当啷"坠地。
苏小棠趁机冲向青铜大锅,本味感知如沸水般翻涌——她看见心火精华里浮动的七粒龙涎丸,每粒都裹着二十三条人命的执念:有被毒杀的宫妃攥着半块甜糕,有被饿死的乞儿舔着冻硬的糖渣,还有她的乳母,在侯府柴房里啃着霉的炊饼,眼睛却望着她手中的热粥。
"敢动我的锅!"赫连烬的匕破空而来,苏小棠旋身避开,匕"嗤"地扎进她脚边的砖缝。
她的手指终于触到锅沿,掌心的本味珠粉混着汗水渗进铜锈,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话:"归元锅者,以毒攻毒,以火灭火。"她猛地掀翻身侧那口蒙着红布的小锅——锅底刻着的"归元"二字在火光里泛着青,正是母亲当年被抄家时遗失的旧物。
"不!"赫连烬的嘶吼震得房梁落灰,他甩开陆明渊的玉扇,指甲几乎要抠进苏小棠后颈。
陆明渊的靴尖勾起地上的铜铲,"当"地砸在赫连烬膝弯,男人踉跄着栽向案台,撞得经卷纷飞。
苏小棠咬着牙托起心火精华,琥珀色的液体黏得像化不开的蜜,每一滴都扯着她的神经疼。"倒进去!"她对着归元锅吼,本味感知在崩溃边缘疯狂尖叫——这是最后机会,过了子时,精华就会与龙涎粥的米香彻底融合,再无逆转可能。
"轰!"
心火精华坠入归元锅的刹那,幽蓝火焰突然暴涨三尺。
苏小棠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本味玉"咔"地裂开细纹,眼前泛起血雾。
她勉强睁眼,看见锅底的火焰正在变色:幽蓝褪成金红,金红又凝成鎏金,像活过来的龙,在锅沿翻卷游走。
"净火成了?"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着骨骼出的脆响。
体力像被抽干的井,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金色火龙从锅口窜出,撞碎青瓦,在雪夜里拉出一道金红的尾焰。
"小棠!"陆明渊的怀抱突然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带着松烟墨与龙涎香的温度。
他的指尖按在她人中上,力道重得疼:"撑住,看天上。"
苏小棠顺着他的目光抬头。
金色火龙正朝着皇宫方向游去,所过之处,碎雪凝成金箔般的冰晶,簌簌落进他们间。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一下,两下,像有人在敲碎某种沉睡的枷锁。
"是乾元钟。"陆明渊的声音低下去,玉扇轻轻掩住她半张脸,"二十年了,这钟终于又响了。"
赫连烬的咆哮混着火焰的噼啪声炸响:"你们毁了我的心血!
我要你们——"
陆明渊的玉扇"唰"地合上,敲在赫连烬后颈。
男人的骂声戛然而止,瘫软着倒在满地经卷里。
陈阿四踹了他一脚,铜铲挑起半卷《本味要术》:"这破书烧了吧?"
"别。"苏小棠扯了扯陆明渊的衣袖,声音轻得像飘雪,"留着或许能找到我娘的下落。"
陆明渊低头看她,眼尾的红痣在火光里像滴未干的血。
他将她打横抱起,靴底碾碎一片碎玉——是本味珠的残壳,在雪地里闪着淡金的光。
远处的钟声还在响,一下比一下急。
金色火龙的影子掠过他们头顶,朝着皇宫的琉璃瓦顶扎去。
那里,有更剧烈的风暴,正随着钟声,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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