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缚影!」
他的声音带着力量灌入光罩,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出嗡嗡的鸣响。光罩的范围开始扩大,所过之处,空气里仿佛出现了无数只无形的手,要将所有隐藏的影子都从黑暗里揪出来。
虚空里的那道黑影似乎顿了一下。
夜沧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被阻滞的愠怒:「就这点能耐?」
下一秒,光罩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嗤」的一声轻响,像是布料被锐器划破的声音。一道黑芒从符文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度比刚才更快,直刺死士十一号的后心——暗夜剑的剑刃终于露出了真容,漆黑的剑身上,此刻沾着一滴正在被迅吞噬的血珠,那是刚才划破光罩时,被符文反震出的血。
死士十一号没有回头,玄光定海叉在他手中猛地向后一撩。
「铛!」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暗夜剑的剑刃和玄光定海叉的叉尖实打实撞在了一起。黑色的暗影和白色的光芒像两股对撞的洪流,在接触点炸开漫天光屑,飞檐上的瓦片成片成片地往下掉,砸在楼下厮杀的人群里,溅起更多的惨叫。
夜沧溟被震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硬生生退出五丈远,才单膝跪地稳住身形。他低头看了眼虎口,那里已经裂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暗夜剑的剑刃往下淌,却在接触到剑身的刹那,被那漆黑的金属吸得一干二净。
死士十一号也退了两步,玄光定海叉的叉尖上,那道温润的白光黯淡了一瞬。他看着夜沧溟,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你的剑,能吞噬玄光?」
夜沧溟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的手腕,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不止玄光,你的骨头,它也挺想吃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抬手对着死士十一号的方向虚劈一剑。
没有剑招的名称,只有一道漆黑的剑气破空而出。这道剑气不像寻常剑招那样带着锐啸,反而像一道无声的裂痕,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切成了两半。
死士十一号眼神一凛,玄光定海叉在身前划出一道白光屏障。
「嘭!」
剑气撞在屏障上,出沉闷的巨响。白光屏障剧烈地晃动起来,上面的符文像被惊飞的鸟雀一样乱闪,却终究没被破开。但死士十一号的手臂却明显抖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叉身,刚才被剑气击中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凹痕。
「有点意思。」死士十一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像是找到了合适的猎物,「看来,我得认真点了。」
他双手握住玄光定海叉,将叉尖指向夜空。叉身的白光开始疯狂流转,三股叉尖上分别亮起一颗星辰般的光点,这三颗光点越来越亮,渐渐连成一线,最后竟然在叉尖前方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光团——那光团里仿佛有无数星辰在旋转,散出的威压让周围厮杀的人都忍不住停了手,纷纷朝着这边望来。
夜沧溟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那光团里蕴含的力量,比刚才所有攻击加起来都要恐怖。他深吸一口气,暗夜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仿佛也在呼应着那股力量的挑衅。
「这招叫『星落』。」死士十一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仪式感的庄重,「接得住,你才有资格跟我谈输赢。」
夜沧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瞳孔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只剩下纯粹的冰冷和决绝。暗夜剑的剑身开始渗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不像寻常的烟,而是带着某种粘稠的质感,在他周身缠绕、翻滚,渐渐凝聚成一件由暗影织成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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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试试。」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沙哑。下一秒,他的身影再次融入暗影,这一次,连暗夜剑本身都消失了,只有那片不断扩大的黑雾,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朝着死士十一号和他手中的「星落」光团,缓缓罩了过去。
飞檐上的月光彻底被遮蔽,只剩下两团极致的光芒与黑暗,在望月楼的顶端,酝酿着足以掀翻整座城池的碰撞。楼下的厮杀声早已停了,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道黑与白的对峙,忘了呼吸,忘了生死。
这不是两个人的战斗。
这是光与暗的决战。
第二章暗影囚笼
「星落」光团在死士十一号的掌心跳动,像一颗被驯服的小太阳。
那光芒越来越盛,却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穿透力,能直接照进人的骨髓里。死士十一号的手臂上,那些银线绣成的鳞纹开始烫,与玄光定海叉的光芒相互呼应,在他皮肤上亮起一道道流动的光痕,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被激活。
他看着夜沧溟化作的那片黑雾,眼神里的兴奋更浓了。
情报里说,夜沧溟的「暗夜剑」能吞噬光线,能隐匿身形,却从未提过能化作如此纯粹的黑暗。这黑雾不是简单的障眼法,里面蕴含着一种能侵蚀一切的力量——他能看到黑雾边缘扫过的飞檐,那些坚硬的木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腐朽、变黑,最后化作一捧粉末。
「有意思。」死士十一号低声道,手腕轻轻一抖。
悬在叉尖的「星落」光团突然分裂开来,化作三颗拳头大小的光球,像三颗真正的星辰,沿着诡异的轨迹绕着他旋转。每颗光球都散着不同的光芒:一颗是炽烈的金,像正午的太阳;一颗是清冷的银,像深夜的月华;还有一颗是深邃的蓝,像海底的幽光。
「金破障,银锁形,蓝蚀骨。」死士十一号的声音像在念诵某种咒语,「夜沧溟,这三颗星,你接得住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