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好奇要去哪儿?
周杏神秘的笑笑:“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她带着时樱在华亭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居民楼前。
敲了敲门。
门打开,是一位老爷爷。
周杏和对方说了几句暗语,老爷爷拉下一个梯子,把三人引到二楼。
原来他们将一层和二层打通了。
上了楼,里面是一处裁缝铺,这应该是私营的裁缝铺。
周杏说:“现在政策放开了些,我带你来的这家店,不是熟人介绍进不来。”
这么一说,时樱就懂了,这就相当于服装市场的黑市。
裁缝铺里除了各种布料外,还挂着不少成衣。
这里的衣服款式新颖前卫,甚至隐隐有几分后世服装的影子。
周杏对裁缝铺的喊了一声:“阿婆,我带我朋友来了,最近有什么好的料子吗?”
柜台后探出阿婆花白的髻,老花镜滑到鼻尖,像打量一匹新料子般将时樱从头到脚捻了一遍。
这通身气质,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养出的姑娘。
“当然有。”
阿婆从案板深处勾出一匹绯红料子,唰啦抖开,像是霞光散了出来。
“喏,姑苏来的真丝老缎,好看吧?”
时樱一下就挪不开眼了,料子褶皱里淌出蜜汁般的光泽,暗纹里浮着牡丹。
“七十年代的老货色,全沪市寻不出三匹。”
她指甲在缎面上一刮,绽开细碎虹彩:
“瞧见没?这叫挂霜。”
时樱心想道理她都懂,但现在穿旗袍的不是找死吗?
周杏把时樱拉到旁边小声说:“别听阿婆说的,咱们简单做衣服,那料子贵的吓人。”
她正点头呢,阿婆的掌心按在她脊椎凹陷处,笑呵呵的说:
“你这样的细腰,天生要裹丝绸的命!”
时樱吓了一跳,往后窜了两步,周杏按住她,笑嘻嘻的说:
“阿婆就喜欢漂亮囡囡,这样好的料子,她可舍不得给我拿出来呢,咱们看看也行。”
这料子是漂亮,放在沪市的地界是偶尔能穿一穿的,可回了黑省,穿也穿不了,搁着也是浪费。
阿婆不着痕迹的把料子叠好,省得给她摸坏了。
复又从柜台底下抽出匹藏青呢料按在她的肩头。
“羊绒薄呢,寒潮来了,抵得过棉袄,衣服这种东西,不能贪便宜,像的确良——”
“那种料子洗三次就起球,穿着又热又燥,”
时樱突然想起她空间里还堆着许多好料子,像是什么香云纱,织锦缎和绢丝……
不如挑几匹拿出来做衣服。
真丝衣服也透气,再几件衣服,她自己穿着欣赏!
时樱问:“阿婆,我那有几匹料子,你这能帮忙加工吗?”
阿婆眼镜后的眼睛一亮,浑浊中透着精明:“哦?什么料子?”
李明辉竖起耳朵。
时樱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几匹绢丝。”
没听到想听的,李明辉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失落。
阿婆笑了:“家底儿真不薄,来,我给你量量尺寸。”
说着,她让时樱脱了外套,手中的软尺灵活地绕过她的肩头。
时樱站在那里,微垂着眼帘,脸上被旁边的缎子映出一抹绯红。
周杏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