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吸着鼻子:“那块碎表是你提供的,这钱理应是你的。”
时樱只抽走了一半:“表是碎的,但你要承担风险,所以我们这是分赃,一人一半。”
没错,那块表本来就是碎的,没啥修好的可能。
时樱本来缺德的撺掇周杏给糕点里加点料,结果这丫头还挺相信李明辉,买的都是好货。
不过,她也没便宜他们。
在走之前,她把那些糕点踩碎了,掺了一大把土。
周杏和时樱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口,李家母子紧绷的神经才敢松懈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被掏空家底的巨大肉痛和憋屈。
李明辉灰头土脸地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往家走:“妈,我也没想到她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笔钱从别的地方抠回来。
回到屋里,李母一屁股瘫坐在炕沿,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去,去看看,那几包点心多少能抵点损失……”
李明辉一看。
地上各种糕点碎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沾满了灰扑扑的泥土,仔细看,泥土甚至被刻意揉进了糕点的碎块里。
桃酥更是彻底成了粉末状的碎渣,混着泥土,脏得没法看。
“这咋成这样了!”
李母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挣扎着扑过来:“咋了辉子?点心坏了?”
等她看清袋子里那一塌糊涂的景象,尤其是那混合着泥土的糕点碎末时,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天杀的!挨千刀的贱丫头!”李母出凄厉的尖嚎,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她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踩成这样还掺了土!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的点心!我的粮票啊……”
她攒了大半年的点心票,就换了这么一堆土坷垃!
李明辉也气得浑身抖,咬牙切齿:“以前看她还挺温柔善良,没想到是这种货色!”
他猛地想起什么,“手表!那块表!妈,快看看表——”
李母被他提醒,顾不得心疼点心了,抖着手从布袋最底下摸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可是花了她一百二,还有压箱底的票。
她打开盒盖,那块崭新的沪市牌男士手表静静地躺在绒布上。
李母小心翼翼地拿起手表:“还好…还好表没事………”
然而,就在她拿起表,手指拂过表盘时,觉得有些呲手,再一看。
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从中心向四周蔓延,这根本就是坏的!是块碎表——
“轰隆”一声!
李母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黑。被骗了,彻底被骗了!一百二十块的手表票和钱,全打了水漂。
李明辉也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手表是碎的?周杏竟然拿一块破表讹了他们一百二?
她怎么敢的?
他手里还有他投机倒把的证据。
这时候,小宝却在院子内高兴的蹦蹦跳跳:“耶,爸爸不娶后妈了!爸爸是好爸爸,是我一个人的爸爸!”
听到这些话……李明辉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
抄起炕边的一把破笤帚疙瘩,结实实地打在铁蛋的后背上、屁股上。
“让你嘴贱!我打死你个祸害精,平时怎么教你的,周杏跑了,我从哪再给你弄一个后妈,现在谁敢嫁给我?”
“哇——!”小宝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这样的嚎声在李家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
周杏回去就扑进了周母怀里,把遭遇的事说了一遍。
周母听着心酸,抱着闺女狠狠哭了一场。
哭过后,她红肿着眼眶,紧紧拉着时樱的手,声音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