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叶长乐见他好像真心情不好,边吃着吐司边问:“你下午才上班,起这么早白天做什么?”
“写论文做研究。”
“那挺辛苦。”
“不辛苦。”
“陈颂时”叶长乐歪了歪头认真看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男人视线再瞥来,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放她碗里,“没有。”
“噢”
吃完早餐,叶长乐没去上班,昨晚联系了房东,上午要弄好热水器,再全部检查一遍。
下午得去一趟谢家,谢晋晏回来了。
第一次踏进谢家是弟弟谢晋航出生,她去看白蓉和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十几年前谢家就已经住上豪华别墅,一日三餐有阿姨照顾,刚生完孩子的白蓉身边更是三个月嫂轮番上阵。
那天老太太很担心,反复叮嘱她不要惹事,但又怕她受欺负,叮嘱着叮嘱着变成有人欺负你你就骂回去打回去,到最后又怕她被糖衣炮弹哄了,不愿意让她过去,白蓉打了好几个电话老太太才放人。
她第一次见谢淮,也第一次见谢晋晏。
谢淮模样周正,很有老板范,十来岁的谢晋晏也很早熟,年纪轻轻就是个小霸总,穿着小西装打领带,那时候还没见过世面的小叶长乐盯着他身上衣服看了很久。
谢淮可能可怜她,可能真的爱白蓉,也可能是因为单纯有教养,总之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真把自己当女儿一样。
她想那时候如果再小个几岁,说不定就被那花花世界迷了眼。
但她不小了,她是父母婚姻破裂的见证者,她亲眼看着俩人歇斯底里的争吵,亲眼看着爸爸一天一天憔悴,在知道白蓉要再婚时更是喝得昏天暗地。
她不小了,已经明白失去父亲是什么滋味。
她不小了,也能够听懂外人对她们家的指指点点。
所以她不可能真的把谢淮当继父,把谢晋晏当哥哥。
所以见到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咿咿呀呀抓着她头发笑的小婴儿时心里酸得想掉泪。
不过后来她依然一年去两三趟谢家,因为要钱,只有维持良好的面子工作白蓉才会支付本就该支付的抚养费,甚至更多。
小叶长乐早知道钱对她们一老一小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天踏进谢家门,阿姨率先发现她的到来,“长乐来了啊。”
客厅里说话的一家三口齐齐望来,叶长乐走进去,礼貌打招呼,“叔叔,哥。”
谢淮招手,“来,坐。”
单人沙发位上衣着矜贵的男人撩起眼皮,不动声色打量。
叶长乐视线相触一秒后快速掠过,在白蓉旁边坐下。
谢淮问:“长乐最近在忙什么?”
“店里在做直播,效果还行。”
“需不需要帮忙?”
“哥有在帮我。”
谢淮笑,“那就行,你哥不懂那些东西,但是做生意还行,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缺钱了也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是,我知道。”
谢淮再接着问,“听你妈说你准备结婚呐,怎么不把人领到家里来看看?”
谢晋晏漫不经心转着食指素戒,听见这一句再次抬起眼睑。
白蓉也接话,“就是啊,不是之前就说带他过来,怎么这么久没动静,工作这么忙?”
距离上次和白蓉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中间分手的事叶长乐一直没跟她说,这会犹豫着要不要坦白,思虑一二,还是说:“叔叔,妈,我们分手了。”
夫妻俩对视。
谢晋晏低下头,嘴角缓缓勾起弧度。
白蓉问:“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闹到分手?”
“性格三观什么的都不太合适,真要谈婚论嫁才看得更清楚,就分了。”
白蓉有些生气,“你也太冲动,性格不合你们在一起那么久?现在突然一声不吭地就分手,你当儿戏呢?”
“人家小盛哪里不好,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待人又温和,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声音越来越大,叶长乐脸上表情也越来越淡。
谢淮伸手拦,“好了,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长乐还小不愁找不到好的对象,不行不是还有我这边”
他看过来,“长乐,你要是什么时候调整好心情了跟叔叔说一声,我这边有两个年轻人不比小盛差。”
叶长乐:“谢谢叔叔,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再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