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了下来,她用手撑着额头,明和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更读不懂她此刻的想法。
他只感觉到一提及沈志凡的事年岁就变得不太像她,纠结丶回避,顾虑很多,好像是不愿意接受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好像是对这个人还有所期待。
明和心里突然就有些没底,毕竟他们现在的一切也都是源自于她当时一句“做我男朋友”而将错就错来的,她想用这样一个温和而隐晦的方式劝退一个对她有所图谋的有妇之夫。
“你怎麽回事啊?”明和放下手里的勺子,一边觉得荒谬一边又心惊胆战,努力用稀松平常的语气想当作一句玩笑话问,“要是他单身的话你不会就…。。。”
“不会就什麽?”年岁转头迎上的目光,脸色骤变,“不会就什麽?”
明和说不出口的後半句话,她透过他的眼睛看懂了,所以有的时候太了解彼此也不好。
“怎麽?现在知道急了啊?”年岁勾唇笑了笑,问他,“不是你先人间蒸发的吗?你别拿这种好像我背叛了你的眼神看我,你有什麽好委屈的?这两年就算我真的爱上谁不也是你活该吗?”
情绪失控下说的话字字钻心,她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也没敢去看明和的表情,从椅子上起身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先回家了。”
“蛋蛋走的那天我想告诉你的。”
屋里光线昏暗,年岁停下脚步站在阴影中。
“我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我就想等等看。”明和说,“我想知道如果我不问你‘醒了吗’你会不会和我说‘早上好’,如果我不问你‘忙完了吗’你会不会问我‘你在干嘛’。”
“很奇怪,在我觉得差一步就可以够到你的时候,我又突然害怕了。”
落在脸颊上的巴掌清脆用力,明和没躲,那一块皮肤立刻泛起火辣辣的胀痛感。
“看到我给你发了几百条消息乐疯了吧?看到我着急了爽不爽?”年岁红着眼睛瞪他,挥出去的那只手同样疼到发麻,她推他一把,厉声质问他,“你内心就那麽阴暗吗?以为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就可以反过来指责我了吗?!”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滚落,年岁偏了偏头。
“你。”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脸颊,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你没有安全感你可以跟我说,你可以问我,但你不能试探我,你怀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给我定好了罪,然後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错了。”明和连呼吸都在抽痛,擡手把她圈进怀里,埋在她的颈侧一遍遍重复,“我错了。”
两年多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有些美好的回忆还算清晰,他们以为再次见面心也会再次靠近,但有些东西断开了就是断开了,不是重新摁下播放键一切就能恢复如常的。
这段空白期还是让他们丢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喜欢不是爱,是信任。
“所有人都说我最近状态很好,问我最近过得很幸福吧。”年岁哑着声音开口,皮肤上的潮湿让她疼也让她觉得疲惫,“我也觉得最近过得好幸福啊,但是你曾经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不见了,我现在不敢太幸福了怎麽办?我也怕了。”
她推开他,用的力气不算大,往後退了一步说:“这几天别见面了吧,你也别来烦我。”
一场雨过後暑气彻底消散了个干净,风卷落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落地窗外行人寥寥。
手机铃声响起时明和皱了皱眉,他接听放到耳边,有些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你在办公室里吗?”
“嗯。”
电话里明方锐说:“我拿成原来的身份证了,好久没出去我都忘了,你赶紧去我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找找,钥匙在茶叶罐里,拿了立马帮我送到机场来。”
“哦。”
明和拿下手机,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起身,按照明方锐的指示打开最下层的抽屉,里头装的都是大大小小的证件。
他找到新身份证拿在手里,又陡然被一角红色吸引走了视线。
怪不得小时候翻遍了整个家都找不到,明和不知这一刻该哭还是笑,原来是在这里。
开车去机场的一路上他都很平静,脑子里也什麽都没想。
离登机结束还剩半个小时,明方锐着急进去,一见看到他就伸出手说:“身份证呢?快点给我。”
明和把攥在手里的结婚证递了出去。
“是有多恨啊?”他问父亲,“照片要撕了,名字也要划掉。”
明方锐伸着手,不刻意去看那抹红色也足够刺眼。
“我都快三十了。”明和不解又无奈,甚至生出了几分愠怒,“就算是杀人犯也可以告诉我了吧?她到底是谁?”
沉默半晌,明方锐终于啓唇,回答的却是他上一个问题。
“没有恨。”
被撕掉的照片,划掉的名字,闭口不谈的这麽多年里混杂了太多情绪,唯独没有恨。
机场人声嘈杂,明和胸膛起伏,感觉到太阳xue附近一胀一胀地在跳,他稳住呼吸问:“她还活着吗?”
明方锐点头:“她和她的家人在一起,过得很好。”
“家人。”明和低声念出这两个字,觉得可笑。
“她在哪里?应该不在申城吧。”
“你不能去找她。”明方锐识破他的意图,语气不自觉加重,“我们约定好了不要再联系。”
“为什麽?”
顿了下明方锐才开口:“她生病了。”
又说很好,又说生病,明和头疼地快要崩溃,他问明方锐:“什麽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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