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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esp;&esp;江长空快马加鞭才赶回长安城，他因劝谏之事被母亲镇国东昌公主施以杖刑，在济阳郡养了数月。

&esp;&esp;不料短短几月，东昌公主谋逆自裁，他的父亲江益自杀而死，江氏满门下狱，只有他因被母亲杖刑而得今上宽恕。

&esp;&esp;他心急如焚，然在漫天大雪的一日传来了皇后崩逝的消息。

&esp;&esp;他抓着使者的臂膀，狠狠将他推倒在地，崩溃地低语喃喃：“晚晚不会的，不会的，你在胡说！”

&esp;&esp;使者涕泗横流，不停地叩首道：

&esp;&esp;“郡王！小人当真无半分欺瞒，进奏院邸报，景明八年十二月，皇后殿下崩逝于紫宸殿，公主媞薨，今上为小公主择谥文昭，辍朝七日，为小公主服丧，而皇后殿下……无谥，陛下诏命有司，不得……”

&esp;&esp;江长空狠狠攥住他的衣襟，厉声逼问：“不得什么？”

&esp;&esp;使者泣血道：“不得入史册，其名永不可……籍。”

&esp;&esp;江长空目眦尽裂，咬牙恨恨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esp;&esp;“备马，我要回长安！”

&esp;&esp;本该两日的路程，被他生生折成了一日，在皇后与文昭公主金棺出殡的前一夜，他终是到了长安。

&esp;&esp;没人敢拦江长空。

&esp;&esp;哪怕他是叛臣东昌公主的长子。

&esp;&esp;毕竟，江长空也是文昭公主的舅父，已逝皇后殿下的同胞兄长，大晋独一无二的国舅爷。

&esp;&esp;江长空强行闯了宫禁，直到立政殿，他看见殿内的两副金棺，才知这世上肝肠寸断之苦。

&esp;&esp;他看到金棺前直身长立一人影。

&esp;&esp;他很清楚，那是谁。

&esp;&esp;他看清齐珩身上的衣衫，只觉得满眼讽刺。

&esp;&esp;斩衰之服，妻妾为夫，子女为父。

&esp;&esp;夫为妻，齐衰之服才对。

&esp;&esp;父为子女，大功之服才对。

&esp;&esp;齐珩既对晚晚半点情分也无，那这斩衰之服，是他为谁而着？

&esp;&esp;是为年幼而死的阿媞吗？

&esp;&esp;他怒上心头，大步上前攥住齐明之斩衰之服，他扯着齐明之的衣襟，厉声道：“你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做什么？”

&esp;&esp;“为了你君王仁厚的美名吗！”

&esp;&esp;金吾卫闻声赶来，拔刃出鞘，齐齐指向江长空。

&esp;&esp;齐明之平静地看着江长空的双眼，他漠然抬起手，止住金吾卫的举动：“都出去吧。”

&esp;&esp;金吾卫首领白义担忧出声：“陛下。”

&esp;&esp;齐明之依旧淡声道：“下去。”

&esp;&esp;金吾卫只得从命。

&esp;&esp;齐明之的衣襟仍被江长空紧紧攥在掌心，他声音有些沙哑，喉中干涩如刀割般，他忍痛出声道：“你还要这么攥着我的丧服么？”

&esp;&esp;江长空蓦地松了手，齐明之被他的力道推得连连后退，最后支撑不住骤然倒在了蒲团上。

&esp;&esp;他的唇角已有血缓缓渗出。

&esp;&esp;他似是虚弱极了。

&esp;&esp;江长空冷眼看着。

&esp;&esp;“陛下既已厌恶她至此，何苦为她服丧？何苦在意她的女儿？”

&esp;&esp;齐珩似是笑了：“就连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