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香盒内的香火,谢窈不禁喃喃,或许在前世自己死后,陆慎言也会为她,点上三根镇魂香呢。
如此说来,这东西没什么用处,否则,她就不会重活一世了。
谢窈回想,谢老伯爷是在她五岁时过世的,他死的突然,说是突急病。
看来他的死,和谢明安有关。
说不定,就是谢明安弑父,才会为谢老伯爷点镇魂香。
杀妻灭女,弑父镇魂,谢窈现在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做出什么事都不会感到意外了。
她压下情绪,继续查看账目,翻到其中一本账册的最后一页,她瞳孔微缩。
“金眼白玉佛,找到了!”
能让王管事念念不忘的,必然是尊极其贵重的玉佛。
她往后看,现这个物件旁边,写着一个地址:
南淮大街丙字号宅院。
王管事说过,他曾奉谢明安的命,将玉佛送到个寻常宅院里,并不知文昌伯行贿的贵人是谁。
谢窈此前让七两查过那处宅院,只是个普通小宅子,里面住着卖货郎一家三口,近些年常年走商,宅子已经荒废。
那个小宅子,只是谢明安和贵人交易的地点。
而她清楚,南淮大街是距离皇宫比较近的一条街,眼前这个写在账册上的地址,才是所谓贵人的真正身份。
谢窈迅翻其他账册,现许多物件金银后面都有着备注,要么是“张瘸子李王八”之类的代号,要么是“九月初七二月十八”这种模棱两可,没有年号的日期。
结合金眼白玉佛后方的备注,谢窈稍作思忖,便明白了。
这是谢明安行贿的记录,他特意用应该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备注,显然是为了留受贿人的把柄,既能自保,又能威胁别人。
这些账册不能拿走,一旦失踪,谢明安会立即察觉到异常。
何况,谁都看不懂的账册,也算不上证据。
好在她记性不错,在迅翻看的同时,已将一些关键字眼代号记在心里。
但这样的记忆是短暂的,账目太多,她只能记住一时,得在离开后迅记在纸上,否则会很快忘记。
检查完账册,谢窈开始仔细翻找曼陀散的解药。
找寻许久,密室里并没有任何药物。
“不在这儿?”
谢窈蹙起眉,想起朱嬷嬷曾掏出针灸包和丹药。
密室里没有,那母亲的解药,就只能在朱嬷嬷那了。
刚好,她对这个一直跟随在谢明安身边的低调嬷嬷,好奇已久。
夜,还很长,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找想找的人。
谢窈定下神,仔细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
打开的木箱,踩过的地砖,碰过的账册,一切都恢复原样,连地上的灰尘都与之前没有半分差别。
这是她在军中做斥候时练出的本事,此刻正好用上。
确定密室恢复原状后,谢窈提灯退出密室。
转身,她进了书斋内侧的里屋。
里屋陈设简单,一张卧榻便占了大半,床幔半掩,谢窈撩起,瞥见床头放着一个黛色荷包。
荷包针脚精致,上面绣着个“芝”字。
已经知道谢明安和芝黛奸情的她,不用想,便明白这是芝黛姑姑送的。
她打开荷包,里面还塞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有太后在,不必担心我祖父的事。
芝黛的祖父,是早已致仕,去世多年的老礼部尚书。
此前谢明安提前得知给宣读赐婚圣旨的,是庆公公,靖北王也会前来,就让谢窈猜到,谢明安必然和宫中之人有所勾结。
后来皇上派御鹰司夜谈伯府王管事,谢明安将王管事灭了口,她便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