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盛林面白如纸,不安地张望。他敏锐察觉到,温屿四两拨千斤,将事情引入到了另外的地方。
&esp;&esp;“陈玉娘就是六亲不靠,她克死了好几人,谁沾上她谁倒霉,她绣的书签万万不能用!”
&esp;&esp;本来激动的书生被韩盛林一喊,又回到了陈玉娘的八字身上。
&esp;&esp;有信这些者,自是绝不肯靠近半分。不信的人,也对此避而远之。
&esp;&esp;毕竟科举重要,容不得丁点的闪失。
&esp;&esp;温屿正色道:“凉州安宁两地接连遭灾,身为大周的子民,同胞受苦受难,我当尽一份绵薄之力。巧绣坊迄今为止未曾开张,铺子没甚进项,我只能做些书签,打算将卖掉书签得来的银子,买些布匹,托裕和布庄林东家赠与他们。这些微不足道之事,我本不想提,实在没法,只能如实告知。
&esp;&esp;她拿起枚书签,缓缓想着众人展示过去:“这些书签,字画是夫君所做,针线是出自玉娘之手。玉娘的绣工高超,她的绣品,千金难求。然而,我最为佩服的是,乃是玉娘的坚韧,善良,她的仁慈心胸,不曾因为自己受到不公的对待,怨天尤人,始终心怀大义。她不会说话,因为世人的偏见,不允许她出来说话。子不语怪力乱神,神仙菩萨在天上,恶魔却在人世间!”
&esp;&esp;众人鸦雀无声,有人脚下踩着书签,悄然挪开脚,偷偷躲开了。
&esp;&esp;温屿对着韩盛林,神色淡然说道:“如你此等无用窝囊无耻之徒,你不配提玉娘。刚才夫君那一拳,便是替玉娘不平,作为读书人,与你划清界限!”
&esp;&esp;荀舫动了动,面无表情继续充当温屿的护卫。
&esp;&esp;温屿收起了书签,道:“你们信不信自随你,我反正不信,这些书签我亦不会再卖,夫君三年后也要参加秋闱,正好留着给夫君用。”
&esp;&esp;三年后要科举的夫君荀舫,缓缓转过身,仰头看向她。
&esp;&esp;温屿无视他的咬牙切齿,密切注意着大家的反应。
&esp;&esp;听到荀舫要科举,有人诧异不已,认识他的人质疑道:“荀五郎也要科举?”
&esp;&esp;“书签上的字画是荀五郎所做,以前温氏卖的扇面也大多出自他手。无论字还是画,都堪称一绝,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倍。”
&esp;&esp;有人低头看向被踩得脏污的书签,上面的字迹依然遒劲有力,一眼就能看出功力深厚。
&esp;&esp;“她自己的夫君要考功名都不忌讳,只
&esp;&esp;用了陈玉娘的针线都会被克的话,的确太过玄乎了。”
&esp;&esp;杨六呵呵嘲讽道:“哪有什么克不克,自己倒霉没出息,随便找借口罢了。陈玉娘的绣活价值千金,你想克,只怕没钱,克不起!”
&esp;&esp;有人听得大笑,扯着杨六道:“好你个杨六,你有钱得很,被克得起,要不你去试试?”
&esp;&esp;杨六与陈玉娘关系深厚,要真会被克的话,他估计已经死了无初次。他压根不相信这些,想都不想走上前,道:“温东家,书签你不卖,看在你我老交情的份上,送我两枚如何?”
&esp;&esp;温屿大方选了两枚给他,杨六接了过去,哈哈笑道:“升官发财,一飞冲天,好,好彩头!”
&esp;&esp;有人见状也想要,温屿瞧在眼里,心底冷笑一声,将书签收了起来。
&esp;&esp;天色已晚,替陈玉娘以及绣坊已经平反得差不多,到她正式报仇的时候了。
&esp;&esp;温屿指着韩盛林,道:“韩盛林,你品行不端,谋财害命,我们衙门见!”
&esp;&esp;科举报名需要人保荐,核查祖宗三代。品行不端者,不许参加科举。
&esp;&esp;秋闱在即,无论官司输赢,他今年休想参加考试。
&esp;&esp;若是输了,他这辈子的功名前程,悉数断送在此!
&esp;&esp;韩盛林顿时面若死灰,当即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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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闹剧发生在书院前,起初林长善未曾出来干涉。这时听到温屿的话,韩盛林又晕倒在地,厌恶地看了眼,赶忙叫人将他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