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家傻双儿之死,也该水落石出了。
&esp;&esp;裴一雪瞧了眼廖秋白,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落字。
&esp;&esp;“裴君狼心狗肺、不忠不义,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人父为人夫,当初我耗尽祖父留下的百万家财才买得与裴家的断亲书。
&esp;&esp;“今因吾母已逝,吾为人子恐吾母黄泉之路不得安宁,代已逝之母特此休夫!”
&esp;&esp;廖秋白气得发抖,双眼绯红盈着泪骂道:“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esp;&esp;勾笔写完最后一个字,裴一雪拿起休书丢给廖秋白。
&esp;&esp;“带回去给裴君,告诉他我在官府等着他。同时也替我问问他,午夜梦回时,他睡得可还安稳,是否会梦到王家那个三岁心智,死得无辜的双儿?”
&esp;&esp;廖秋白捧着休书,红着眼看向裴一雪,仿佛第一天认识裴一雪:“父亲都未怪过王家逼迫他与骨肉至爱分离,不曾想过休弃你母亲,你却反咬一口,做出如此荒唐事!”
&esp;&esp;“裴少夫人只管原话转告,是非黑白,官府自有决断。”裴一雪侧身,九鼎堂的小厮便恭敬将茶盘递到他跟前。
&esp;&esp;接过买卖契约,裴一雪快速从头扫过,随后提笔签下名字,拿上七侠崖地契往出口而去。
&esp;&esp;常枫望着裴一雪背影,手连忙伸进袖中拿出私印,想交代自家产业之一九鼎堂从他账上支钱。
&esp;&esp;余光中,司徒谨却先一步搬出个木箱,递给九鼎堂的人清点银钱。
&esp;&esp;常枫惊诧,裴一雪竟真凑来了那么多钱,但此刻没时间给他多想,看着裴一雪越来越远的背影,他快步追上去。
&esp;&esp;厅内吃瓜群众此刻已从拍卖转移到裴一雪代母休夫一事上。
&esp;&esp;“裴君苛待正妻孩子,这事儿我知。平日缺衣少食也就罢了,你可知裴掌柜为何出了裴府独立门户吗?”
&esp;&esp;“缘何?”
&esp;&esp;“据说裴掌柜当时都快病死了,裴家搜刮了裴掌柜外祖父留下的所有遗产,将裴掌柜给赶出了门自生自灭。”
&esp;&esp;“可不嘛。裴掌柜那时病情如此严重,也是因在裴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导致。”
&esp;&esp;一人言怎可抵得过悠悠众口,廖秋白的辩驳只能淹没在人群中。
&esp;&esp;而众人能说出这些秘辛,源于裴一雪半月前种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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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半月前裴一雪与邢文翰对峙时,在平遥大街当众说过些裴家的破事。
&esp;&esp;因着济世驿站在七侠崖的功劳,裴一雪也算个励志传奇人物,燕城中多半都听过他白手起家的故事,而裴家对裴一雪做的那些,也广为人知。
&esp;&esp;裴一雪此时早已出了九鼎堂,不清楚厅内后面发生的事,更不知半月前说出的话,能化作回旋镖扎在廖秋白身上。
&esp;&esp;来到马车前,裴一雪径直钻入马车内,常枫紧随其后。
&esp;&esp;自出九鼎堂裴一雪便绷着脸,此刻他端坐在车内,精致白皙的面庞,独留那双长睫一下又一下扑闪。
&esp;&esp;常枫盯着,痴愣了半天才回神,他双手抱臂环于胸前,心里一边唾弃裴一雪不够爷们,眼睛却又止不住瞟了人两眼。
&esp;&esp;不得不说这张脸配上那几分病气,确实勾人怜惜,也不怪阿书每每都要上当。常枫在心底念叨完,抱臂冷哼一声,“就晓得冲我撒气,对旁人倒都和颜悦色。”
&esp;&esp;此话音说小也不小,说大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厢内,足以让裴一雪听清。
&esp;&esp;“撒气?”裴一雪闻言抬眼望去。
&esp;&esp;常枫没好气反问:“难道不是吗?平日对谁都客气,就单单对我没个好话,阴阳怪气。”
&esp;&esp;裴一雪盯着常枫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挑起窗帘看向车外:“那常公子觉着原因为何?”
&esp;&esp;“我……”常枫气急,常枫语塞,“罢了,本少不与你一般计较。”
&esp;&esp;“劳常公子大度。”裴一雪说,“不知常公子还要在燕城待多久?”
&esp;&esp;常枫忽地炸毛道:“你管我待多久?”
&esp;&esp;裴一雪只差没绷住,燕城不是他的,常枫待多久确实与他无关。
&esp;&esp;但近些天常枫跟个苍蝇一样跟着他,碍手碍脚,便与他关系大了。
&esp;&esp;算了,以常枫的性子,估计越赶待得越起劲。不过切换‘裴一雪’与‘徐一’时麻烦些,算不上什么大事。
&esp;&esp;裴一雪在心底给自己做完疏导,问常枫:“这会儿你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