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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esp;&esp;谢玉书闻声回头。裴一雪当即改口：“谢大人不妨……”留下人的理由还未出口，前方已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

&esp;&esp;“太医院院判焦津，恭迎神医回京——！”

&esp;&esp;焦津的声音带着哭腔，连喊数声，几乎声泪俱下。

&esp;&esp;见此情形，焦津与戴江似乎并非一路？裴一雪将注意力主要投去戴江身上。

&esp;&esp;只见戴江翻身下马，带头单膝跪地行礼：“御林军中郎将戴江，恭迎神医回京！”其身后数百御林军也随之齐声高呼。

&esp;&esp;裴一雪一时难以判断眼前形势，眉头紧蹙：“诸位快快请起！老夫何德何能，当不起如此大礼。”

&esp;&esp;焦津带着浓重的哭腔喊道：“神医！请神医速速与我们回京！陛下与诸位殿下皆不幸染病，其中燕王与秦王殿下已然……已然病逝！其他几位殿下也危在旦夕！朝中大臣更是倒下大半，京城……京城已形同炼狱啊！”

&esp;&esp;谢玉书急问：“怎会如此严重？！这几日理应有不少对症药方从赤璋等地传回京城才对！”

&esp;&esp;“京城此番爆发的疫病，其症状与先前传回的药方所述无一吻合！”焦津哽咽着解释，“这病比八省所遭受的疫病凶险十倍不止！原本陛下也……幸赖神医离京前留下的那颗神丸，陛下才能支撑到神医归来的这日啊！”

&esp;&esp;焦津口中的“神丸”，是裴一雪自请前往青州前，耗费心血、忍痛割取千年人参根须连夜赶制的保命丹药。

&esp;&esp;若无此药奉上，当初他离京必然不会那么顺利。

&esp;&esp;不过将京城变成这般，投毒者是疯了不成？裴一雪沉声问：“投毒之人可捉到了？”

&esp;&esp;戴江猛地抱拳，语气愤慨：“回禀神医！幕后主使晋王，已然被末将与几位忠义大臣联手擒获！此獠丧心病狂，意图以疫病钳制朝臣、掌控朝局，如今也算自食恶果，自己也染上了那疫病，已是命不久矣！”

&esp;&esp;晋王是主谋，戴江和几位大臣联手抓了他，然后晋王自己还染病快死了？

&esp;&esp;“晋王既是幕后主使，竟无法解除这疫病之祸？”裴一雪心中疑虑更深，警惕丝毫未减。

&esp;&esp;天下焉有如此蠢人，投毒害人反把自己也毒倒了？

&esp;&esp;“起初……是有的。”戴江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心虚，迅速垂下眼帘，“怎料那疫病变化极快，转眼便……脱离了掌控。”

&esp;&esp;所以，晋王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裴一雪目光扫过眼前黑压压近三百御林军，再看看自己身后仅三十余护卫，追问道：“毒是何人所制？”

&esp;&esp;“神医有何疑问，可否边走边说？”不等裴一雪听到答案，焦津再次涕泗横流地哀嚎起来，“京城一刻也等不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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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面对焦津的催促，裴一雪未发话，掩在袖摆里的那只手不断摩挲着一只白玉瓶。

&esp;&esp;见他沉默，戴江赶忙答道：“是与神医同出身青州的蒋义！”

&esp;&esp;“蒋义……”裴一雪脑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的痕迹，一时竟毫无头绪。

&esp;&esp;“他曾在青州暗害凌宜总督企图诬陷神医，被神医揭穿后，发配边城充做了军医。”戴江解释说。

&esp;&esp;裴一雪眸光一闪：“竟是他。”半年前与蒋义对簿公堂的记忆瞬间清晰。

&esp;&esp;当时蒋义被他从鬼门关拉回，因折服于他的医术，对构陷一事懊悔不已，实在不像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举的人。

&esp;&esp;“神医？”思索间，谢玉书的声音响起：“可要即刻出发？”

&esp;&esp;裴一雪抬眸，对上谢玉书焦灼的眼神，微微颔首：“出发。”

&esp;&esp;三百人对三十人，人数悬殊，戴江若真要杀他，大可当场动手，何必又跪又嚎地耍花样？

&esp;&esp;而他若要药倒这三百人，也不过举手之劳，不足为惧。

&esp;&esp;快马加鞭，又疾驰半日。

&esp;&esp;裴一雪已策马整整一天一夜，纵使中途短暂休憩，也难抵这长途颠簸之苦。

&esp;&esp;此刻他大腿内侧与后背生疼，再如此赶路，别说救皇帝的命，恐怕自己就得先行一步去见阎王。

&esp;&esp;眼见天色渐暗，裴一雪提议：“前方入驿站，换马车赶路。”

&esp;&esp;“这……此去京城，策马抄小道，明日此时便能抵达。”焦津扯着袖摆擦拭额头的汗珠，声音带着几分惶恐，“若换马车走官道，路程怕是要多绕一倍不止。”

&esp;&esp;“焦院判，我知你心急。但咱们已骑马狂奔了一天一夜，别说神医，就连我这粗人都快散架了。”不待裴一雪开口，他身后的护卫统领抢先道，“若神医未到京城就先垮了身子，这责任你我都担不起！”

&esp;&esp;焦津连连擦汗：“那…那就先换马车走一段。”

&esp;&esp;入驿站换上马车，裴一雪坐上软垫的那刻，感觉自己的屁股和身体瞬间活了过来。

&esp;&esp;稍缓片刻，他撩开衣摆查看大腿根的伤势，白色裤料上已赫然洇出两大片刺目的鲜红。

&esp;&esp;他本就不喜也不善于骑马，先前从京城赶到青州磨出的擦伤，痂壳尚未完全脱落，此番又从青州急返，可谓雪上加霜。

&esp;&esp;谢玉书撩开车帘，目光恰好落在他腿侧，面色一变，连忙钻进车厢，单膝跪在他身前查看，言语满是自责：“竟伤得这般厉害！怪我，只顾着赶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