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得出来成郡王极力忍耐着疼痛,额头上和鼻尖上都有汗水渗出,可是他一声都没出。
&esp;&esp;谢欢颜都有些不忍了,抽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咬住。”
&esp;&esp;冬天的帕子很厚实,而且因为怕丢失,所以她的帕子从来不留任何印记,除了锁边,绣花都没有,在医馆里也经常送人,因此现在这般做得也丝毫没有觉得如何。
&esp;&esp;成郡王接过去咬住。
&esp;&esp;“剪刀伤的?”
&esp;&esp;成郡王点点头。
&esp;&esp;谢欢颜也没问怎么回事,但是门口那双含泪的眼睛实在是不能让人忽视。
&esp;&esp;那是刚刚躺在床上的荼蘼。
&esp;&esp;看着她愧疚的眼神,谢欢颜也能猜测出个大概。
&esp;&esp;尤其荼蘼还喃喃地道:“郡王,就让奴婢死了干净。现在还伤了您,奴婢就算死了也是一身罪过。”
&esp;&esp;陈嬷嬷实在生气,让人把她拖下去。
&esp;&esp;成郡王吐出帕子,道:“陈嬷嬷,不要为难荼蘼。事情已经发生,咱们从长计议;荼蘼,你先下去好好歇着,我会给你做主的。”
&esp;&esp;荼蘼哭着被人劝走。
&esp;&esp;成郡王苦笑着道:“让谢姑娘见笑了。”
&esp;&esp;谢欢颜动作很快,已经完成了清创和包扎工作,淡淡道:“伤口不要碰水,每日换药,不要活动。没有伤筋动骨,没有大碍,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
&esp;&esp;“多谢姑娘。”
&esp;&esp;关于荼蘼的事情,谢欢颜一个字都没提,也没问成郡王是怎么伤的;尽到了医者本分后,这次她离开回去了。
&esp;&esp;萧晔把她送回去后道:“谢姑娘,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esp;&esp;“你说。”
&esp;&esp;“郡王爷受伤这件事情,说出去不很光彩,所以换药的事情,可能还需要麻烦谢姑娘。”
&esp;&esp;谢欢颜想了想后道:“我总登门,于理不合。正月里医馆没有多少病人,如果郡王不嫌麻烦,就请他每日来医馆,我替他换药。”
&esp;&esp;嫌麻烦,那就说明没那么需要她,请他另请高明。
&esp;&esp;萧晔拱手道:“那我回去和郡王说一声,今日实在麻烦姑娘了,大恩不言谢。”
&esp;&esp;“你个侍卫怎么跟个迂腐的老学究似的?”徐可儿嫌弃地道,“说完了赶紧走,我还等着吃锅子呢。”
&esp;&esp;换药
&esp;&esp;萧晔看了徐可儿一眼,拱拱手告辞。
&esp;&esp;徐可儿张罗着吃锅子,四个人围着锅热热闹闹地吃火锅。
&esp;&esp;“你说也奇怪,”徐可儿把白嫩嫩的豆腐蘸了谢欢颜自己调配的蘸酱,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道,“成郡王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
&esp;&esp;“荼蘼。”碧微提醒道。
&esp;&esp;“对,荼蘼,”徐可儿八卦的道,“我看着她也不像个风、流的样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按理说,她应该是成郡王的人才对。除了成郡王,她还能接触到谁?所以我怀疑,那男人吧,应该还是郡王府的人。”
&esp;&esp;谢欢颜替自己捞了一筷子羊肉,等着羊肉凉的功夫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成郡王的家事。你今日看过就忘了,别出去说。”
&esp;&esp;这是家丑,希望不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消遣成郡王的谈资。
&esp;&esp;“这个你放心,”徐可儿大大咧咧地道,“我嘴巴严实着呢,不该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说的。”
&esp;&esp;“嗯,我知道你嘴其实很紧。”
&esp;&esp;徐可儿立刻露出一种“知己啊”的神情。
&esp;&esp;第二天,成郡王果然来了。
&esp;&esp;谢欢颜正在给一个被相公打伤的妇人处理伤口,所以萧晔进来询问的时候,便让碧微出去告诉他再等等。
&esp;&esp;成郡王在马车上就没有下来。
&esp;&esp;这个苦命的妇人一边哭一边和谢欢颜诉苦。
&esp;&esp;从她的讲述中,谢欢颜知道,原来是因为正月里家里来了客人,她做了满桌子的菜,其中还有一条鱼。
&esp;&esp;但是这条鱼出锅的时候,她不小心把尾巴弄断了。
&esp;&esp;男人觉得失去了颜面,当场动手打了她。
&esp;&esp;她挨了打之后,还把残羹冷炙收拾了,给男人做了醒酒汤,忍着疼痛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实在腰疼得受不了,才来找谢欢颜看看。
&esp;&esp;安慰人的事情谢欢颜不擅长,所以最多只能听她诉诉苦,免费送她一些外伤药。
&esp;&esp;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esp;&esp;碧微甚至没起身去送她,因为认出了她之前来医馆中闹过事,说谢欢颜是庸医,没有治好她小女儿的风寒。
&esp;&esp;“这种人为什么要帮她?”栈香也道。
&esp;&esp;谢欢颜一边洗手一边道:“主要她被打成那副猪头样子,我没认出来,等认出来的时候已经治了一半了;不过如果下次她再被打得认不出模样来,我可能还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