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管,这件事没有下一次!”谷非池语气严肃,拉开两人距离,看着顾鸣,“没有下次,你要记住我的话。这样的事儿要再有下次的话,我就和你分手!”
&esp;&esp;他凌冽的眼神扫过顾鸣,顾鸣愣住。“分手”,这好像是他第二次从谷非池嘴里听到,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瞬间耷拉下来。
&esp;&esp;嘴角下垂,“不准说‘分手’两个字!我讨厌你说这两个字,我们不会分手的!”他语气笃定。
&esp;&esp;谷非池摸摸他的头,“还不是因为你这样逞强,顾鸣你不许逞强!恋人本为一体,我们可以做彼此的后盾,我不需要你一个人冲锋陷阵,你懂吗?”
&esp;&esp;谷非池深深看着顾鸣,似要把他揉进眼里。
&esp;&esp;向来要强的顾鸣只听到后盾二字,他曾以为自己是谷非池的后盾,但对方也想成为他的后盾。
&esp;&esp;顾鸣没说什么,闷着声音道了个“好”。
&esp;&esp;回归
&esp;&esp;整个五月即将过完,迎来热烈的六月。国家冰壶队新成员还在大浪淘沙,但明年的奥运会迫在眉睫,仅仅剩下半年多。
&esp;&esp;每一个冰壶队的成员的心都悬在悬崖边上,原本可以一跃而起,但现在恐怕因为这场“意外”坠入深渊。
&esp;&esp;路子文想了很久,终于敲开包野家的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栋巨大的庄园,他被黑色的金属大门拦在外面。
&esp;&esp;按下可视接听,对面传来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你好,请问找哪位?”
&esp;&esp;“我找包野,我是他的……队友。”路子文贴近上面的摄像头,以便对方看清自己的脸。
&esp;&esp;“好的,请稍等,马上派人来接您。”
&esp;&esp;很快,大门缓缓张开,路子文被迎上一辆敞篷观览车,送入主屋。
&esp;&esp;一路上他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左顾右盼,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太遥远,即使他不是男人,也并不匹配这里一切。
&esp;&esp;路子文未生长在大富大贵之家,但自小家里条件也算好的。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早该知道的。自己的一切和这里相比,相形见绌。
&esp;&esp;人是不能比的,有些人天生出生在罗马。而他的终点离对方的起跑线还相去甚远。
&esp;&esp;巨大的水晶吊灯,华丽地立在头顶。路子文被闪耀的灯光迷了眼,灯光刺得他眼眶酸痛,抬手擦掉眼角流出的透明液体。
&esp;&esp;对面坐着包野的母亲,一丝不苟的发型,一如既往的端庄,她像博物馆里完美无缺的雕塑,拿完美无缺的眼光打量路子文。
&esp;&esp;“路子文同学是吧。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我也不客套,长话短说。昨天电话……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确定你能够做到吗?或者说包野会听你的吗?”
&esp;&esp;女人眼神犀利,毫不客气看着路子文,这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esp;&esp;路子文坐立不安,脸色苍白。他像只待宰的羔羊,不,他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女人的目光是那把利刃,悬在他脖颈,一声令下,一命呜呼!
&esp;&esp;路子文点头,“我可以的,你相信我。现在除了我,你也没别的办法了吧,你也不希望和你儿子继续僵持吧。”
&esp;&esp;路子文把握住女人命脉,这场游戏没有赢家。
&esp;&esp;女人面无表情,冷着脸,微微点了头,下一秒却露出脆弱神情。她是孩子的母亲,面对固执的包野,她无能为力。连最爱的冰壶都能被舍弃,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esp;&esp;少年的执拗她也曾经历,现在看来年轻的自己必然可笑。但每个年轻人都会经历这份可笑、幼稚的执拗,这是成长的必由之路。她不会去嘲笑、讽刺少年的幼稚,却也无法支持。
&esp;&esp;他既然享受了家族荣耀,那也应当为家族付出应尽责任。
&esp;&esp;眼前这个男生是最后救命稻草,要不是别无他法,他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最后的尽力一搏。让他们见面是在为拯救包野,她在内心说服自己。
&esp;&esp;路子文朝她点了下头,两人起身来到包野房门口。
&esp;&esp;“你进去吧。”包野母亲说完便转身离开。
&esp;&esp;路子文攥紧双手放在身侧,用余光见她离开后,才敲了门。门内无人应答,他等几秒后,又继续敲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推开门入内。
&esp;&esp;这是一个明显男生风格的房间,墙面刷着灰蓝色的漆。进门左前侧有一整面墙的照片,最大的一张照片上是穿着冰壶装备的包野和同样几位穿着冰壶装备的陌生人,合照墙的下面柜子上则摆放着形状各异的奖杯。这是包野的荣誉之墙。
&esp;&esp;卧室很大,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床,还显空旷。床上有一片凸起,路子文想那该是包野。
&esp;&esp;经过那面墙时,路子文扫了一眼,似乎有张照片上的人是自己,他并未停留,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