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开口:“顾淮之,我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顾淮之挑了下眉,手里的动作没停:“忙着呢,没工夫听你的。”
他手上拿了根棉签,沾了药水往手背上涂,触碰到伤口时,突然嘶地抽了一口气。
林稚知道他是故意的。刚才在车上他还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反而这么娇气。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僵硬着身子坐到了沙发上,从他手中拿过了棉签。
“我来吧。”
她轻轻地托起了顾淮之受伤的右手,掌心重合,顾淮之的大手覆着林稚,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她的手腕处,拇指向下蜿蜒,不安分似的,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林稚睫毛轻颤,脊背挺得更直了。
顾淮之觉得有趣,一直盯着她看没挪开眼,林稚脑袋又向下埋了一分,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
他手背已经被人预先处理过了,玻璃碎片被取下,暴露的伤口外翻着,有些狰狞,好在伤口不深,涂点药水再包扎一下应该几天就好。
林稚给他涂完药,放下棉签,又拿了块湿纸巾,一点一点地给他擦去了上面残留的血迹。
她做事情时候很认真,那只大手在她掌心里翻来覆去,顾淮之心情好了很多,后来索性懒洋洋地看着她,视线大胆地描摹着她侧脸的轮廓,看得林稚心里头止不住地发毛。
她仔细地将顾淮之的每一根手指擦干净了,这才将他的手放下,去药盘里找纱布。
一团拆开的纱布扔在里面,像被人蹂躏了很多次。她重新取了一片,撕开了包装袋,一层一层地展开又叠好,直到大小合适了,才拿起顾淮之的手,仔细地给他包扎好了,这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现在可以了吗?”
顾淮之翻了下手背,看到林稚给自己做的处理,唇角勾起浅笑:“不着急,我有点渴了,先帮我倒点喝的。”
林稚知道他故意在消遣自己,他只是右手受伤了,又不是腿不能动了。
“你自己去。”
顾淮之:“我的手废了,没办法动。”
毕竟还有求于他,林稚无奈,只得问他:“水在哪儿?”
顾淮之随手一指:“那儿。”
落地窗侧有一片吧台,侧边是一排酒柜,林稚起身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吧台上面的玻璃酒杯,旁边还有些开了瓶的酒,琥珀色的液体还残留在玻璃杯底部,冰块尚未融化。
她转头:“你又喝酒了?”
顾淮之笑:“没喝。再说,我在自己家里喝酒,有问题吗。只准你喝,我喝点不行吗。”
林稚不想跟他说话。
她从水柜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转头,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落地窗前,光线从天花板投射在玻璃上,照出流动的金粉。
她看得正出神,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沉沉的影子,随即一双炽热的大手从背后揽上了她的腰,那令人心跳加速又独特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倾轧了上来,直到她后背最后一丝的空气也被挤压殆尽。
林稚瞬间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玻璃窗上映出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影子,顾淮之的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耳廓,呼吸有些凌乱:
“想好了吗?”
林稚脊椎窜过静电,心跳如擂鼓,四肢像被抽了力气一样止不住地发软,仍强装镇定:“你先答应帮我。”
“是你朋友的事吧。”他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好说。”
顾淮之的手掌抚在她的腰上,林稚仿佛隔着毛衣都能描摹出他掌心的肌理,热浪从耳朵蔓延到脖颈,身后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掌又向上游走了一分,方触碰到那片柔软,林稚都要吓哭了。
她按下了他的手,声音都带上了哽咽:“你先帮我朋友,万一你做不到。”
“跟我讲条件?”顾淮之哂笑,“我的条件你知道,给我睡一次,我就帮你。”
绝望在心潮弥漫,林稚抿紧了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这么不情愿,那就算了。”顾淮之假意要放开她,林稚赶紧开口,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她话音刚落,身体就被人猛然翻转了过来,眼前是顾淮之被欲色浸染的眼眸。
对视两秒钟,他薄凉的唇就狠狠地碾到了她柔软的唇上。
溺水一般的失重感急速传遍林稚的全身,她紧闭着双眼,想要忘记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然而却不能如愿。
那个吻几乎要让人窒息,林稚身体发软,脱力一般地向下滑去,被顾淮之拦腰捞起,紧紧地卡在自己怀里,腾出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后脖,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她无法挣脱,只得紧闭双唇,然而唇瓣被人反复吸吮,眼泪顿时更多了。
品尝到苦涩,顾淮之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那泪眼汪汪的委屈样儿,也不再那么着急,伸手替她擦去眼泪,哄小孩似的:
“嘘,放轻松。”
林稚颤抖着睁开了眼睛,睫毛上沾了泪水,像只应激的小猫,身体随着他的抚摸,一耸一耸的。
“啧,这么勉强的话,要不就算了。”
“别。”
亲都亲了,林稚怕顾淮之赖账,慌忙之间抓上了他的袖口。
“那就乖乖听话,不要咬得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