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张乐初耳朵里听起来,简直不亚于一场八级海啸。
从前那些拼命想巴结顾淮之的老板,张罗着送过来的那些妞儿,他看都不看直接让打包给了自己。
张乐初从来没想过,像顾淮之这种铁血暴君,还会玩金屋藏娇这一套。
“呃。”他一句话噎在喉咙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屁就放,直接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她去医院。”
“你先告诉我。”张乐初斟酌着开口,“你是怎么把人弄成这样的?是单纯的病了,还是你们玩什么情趣Play……”
顾淮之睨了他一眼,张乐初赶紧改口:“我是说,我得知道你们究竟怎么了,她为什么生你的气,才好支招。”
“不就是这两天折腾得狠了点。”顾淮之说,“你他妈的到底行不行?要不我直接把人绑医院去算了。她跟我置气没关系,真要有个好歹,最后还不得我受着。”
这些话在张乐初耳朵里,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哥。你,我……”张乐初都结巴了,“里面那位,不会就是我亲嫂子吧?”
顾淮之被他整烦了,最后还是直接用他擅长的方式,强行把林稚给弄到了医院。
他给林稚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最顶级的医护资源。
大概是私立医院钱给的够,里面的大夫个个的都为病人着想,在听到病人说不想有人探望打扰她休息以后,直接把顾淮之给请了出去,搞得一天花上几万的金主也得严格按照探视时间来。
当然,顾淮之也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时间。他白天得去公司,晚上就会来医院里陪她。
可没想到小姑娘并不领情。
林稚在这里输了几天液,烧已经退下去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学校里的课自然是落下了一些,好在有一些是公共课,她提心吊了两天,但听向潇潇说并没有点名,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她没办法跟向潇潇说自己被顾淮之弄进了医院,只得借口自己家里有事情,要回去一趟。
她电话里声音带着鼻音,向潇潇自然也就信了,尽力地安慰了她。
一周之后,林稚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是上午,顾淮之也来了。
楼下停了辆低调的黑色库里南,医药费已经有人结了,林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了院。
经过楼下的那辆车,她假装没看见,掏出手机查看了地图,径直就往附近的地铁站走。
那辆车开上辅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走走停停。
直到林稚走到地铁口,那辆车才开到她身边。后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顾淮之的那张精致的脸。
“别跟着我了。”林稚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车上坐着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一口气说完了心里话,林稚心中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畅快。
她赶在顾淮之发作之前,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地铁站-
回到学校,落下的功课和大作业还需要补,林稚这一周忙得忘我,经常在图书馆一待就一天。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打扰,她手机时常静音,有时候连自己的妈妈的电话都漏接了。
但跟家里打电话,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也从来没再对赵慧敏提过顾淮之的事情。
反观,对于顾淮之,林稚这些天一直都是冷处理的态度。
好在顾淮之最近是真的忙,不在北京的日子居多,他曾发过消息,林稚拒绝回复,从那以后,消息列表干干净净,无人打扰,这反而让林稚很受用。
当初的约定作不作数,全凭顾淮之的一句话。她在妄想,顾淮之已经厌倦了她,甚至把她忘了。
毕竟他们之间,也只是一场无聊的消遣。
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转暖,冬日里的大衣终于可以收回到衣柜里,室外细风拂面,去户外公园里晒太阳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向潇潇向来喜欢凑这种热闹,于是他们准备了野餐垫和食物,也随大流一起去了奥森公园。
海棠花开得正胜,坐在树下的野餐垫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看着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在草地上奔跑,林稚感觉自己的那颗心又重新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两人待到下午,向潇潇喊来了一个朋友过来。
那是一个长相温和的男生,T大理工科专业的学长,向潇潇挽着他的胳膊,向林稚正式宣布对方是她新交往的男朋友。林稚虽然惊讶,但也为她感到高兴。
向潇潇终于不再与之前的世界有关联,她正清醒地向着一个稳定的未来努力地前进。可是反观自己,却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越陷越深。
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向潇潇的错。
即便没有那件事的发生,她最后也还是会走到今天这样一个境地。
晚上,回到寝室,向潇潇跟男朋友出去玩了,林稚看了一会书,又莫名地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她想到了张书越,但并不是想念他这个人。小时候,她看过很多童话书,总喜欢里面从一而终的爱情故事。
书里最后的结局永远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她是个理想主义者,虽然她不是公主,但在很久之前,也总以为自己的人生也会像童话书里写得一样,得一人心,白首不移。
即便到了最后,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可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没个道理,因为后来,她遇到了顾淮之。
脑中思绪很乱,书也看不下去了,林稚合上书,去浴室里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