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结束后,顾淮之派来的司机已经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
林稚将洗漱用品收拾进包里,转头又瞥见了桌上林时语送给她的那瓶香水。
她抬头望向窗外,白色的云团连成片,在晴空中肆意地舒展。林老师说得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在乎她的人,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遇到问题,她不能总是哭着去面对。
林稚拔下香水瓶盖,像给自己壮胆似的,喷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
司机将她送到悦清苑楼下就离开了,林稚进电梯上楼,输密码进了门,顾淮之还没到。
房间里的陈设跟上次来时有了些许的变化,鲜花又换了新的。
厨师送来了晚餐,林稚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子里,吃得没什么胃口。
后来有人重新将餐厅收拾干净。所有人都离开后,林稚来到了酒柜前,从顾淮之那些琳琅满目的珍藏中挑了瓶最烈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想在顾淮之回来前提前将自己灌醉。
酒精这种东西,无论喝多少次,仍旧还是觉得难喝。
林稚勉强喝了一小半杯,就已经喝不动了。酒意上头,她躺在沙发上,渐渐阖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一双大手揽上她的腰。
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有人打横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客厅内,落地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灯光让她不适地蹙了下眉,嘴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嘟囔。
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那人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随即后背触碰到了柔软的床垫,她酒意稍退,睁开眼,视线刚对上焦,就看到了顾淮之近在咫尺的脸。
他从外面带来了一身寒气,此刻正垂眸看着她,将人完全笼罩在了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里。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静静对视片刻,他俯身,主动覆上了她的唇。
湿软的触感将她包裹,唇舌才触碰随即就分开。顾淮之稍稍皱了皱眉,问:“你今晚喝了多少?”
林稚大脑放空,上头的醉意让她整个人都处于近乎不真实的状态。她的视线描摹着顾淮之那张英俊的脸:“我乐意。”
“行。”顾淮之声音充满了宠溺,又低头亲了亲她,“你开心就好。”
他又开始了“强盗”的行径,吻痕从脖颈开始蔓延,然后是锁骨。顾淮之鼻息探入她的脖颈,还没吻两下便停住了,疑惑片刻,问:“你用香水了?”
林稚不答,她不喜欢被人完全压着动弹不得的姿势,想用手将顾淮之的脑袋从自己颈间推开,然而力气不够。
裙子被人撩起,腿间被西裤强硬地挤了进来,姿势亲密之间,他释放出来的信号越来越危险,顾淮之摸着她散落在床上的头发:“你喝醉了。”
林稚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我倒是希望可以这样一直醉下去。”
“就这么讨厌我?”他问,“是我对你不够好么。”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林稚现在反而无所顾忌了:“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顾淮之将她的脸扳正,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告诉我。”
“放我走。”
“除了这个,一切都好说。”
她的回答顾淮之不想听,惩罚似的张口咬痛了她的唇。
他到底也没强行占有她,但也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林稚今晚第一次见到了成熟男人的身体,也触碰到了他坚硬的欲望。情潮退去,颈后的气息渐渐平息,顾淮之从背后环着她,试图留住最后的温存:
“明天,陪我去见一些人。”
“好。”她眼角洇开一片湿泪,无所谓地应着,这时候才会少有的乖巧顺从。
后来她终于睡着了。像一只倦极的猫,蜷缩在顾淮之的怀里,被人抱着睡了一整夜-
仲春的京城,寒意未褪,空气中仍透着几分干燥的冷意。
林稚坐在汽车的后座,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晚街景。
“在想什么?”身旁传来顾淮之的声音。
林稚转过脸来,摇了摇头:“今晚的这个宴会,我可以不去吗?”
顾淮之抬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就是个很随意的聚会,不用紧张。以后多去几次,你也就习惯了。”
上流社会的圈子林稚从来没接触过,她是个小城市里来的姑娘,露怯是她的本能。
车开了没一会,停在了一栋星级酒店前。这里是国贸,顾淮之的公司就在这附近,林稚对这里有印象。她望着车窗外的高楼,只觉得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顾淮之倒是绅士,下了车,亲自绕过来给她开了车门。
林稚扶着他递过来的胳膊,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或许是昨晚有了实质性的身体接触,他们之间的互动不自觉间变得自然了很多。
有钱人的聚会其实也并没什么特别,奢华的外表,内里一如既往地空洞。
林稚穿着黑色的礼裙,挽着顾淮之的胳膊,缓缓步入宴会厅。
他们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场,里面早已衣香鬓影,宾客满堂。顾淮之一进门,就已经有人迎了上去。
他们寒暄客套,男士们聊PEVC、股票和高尔夫,林稚挽着他的胳膊站在一旁,默默地微笑着,像个花瓶。
那些人看到她之后,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直接问,但眼神黏在她的身上,仿佛想要将她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