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
第二天秦梦到教室时,班里还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苏祈年是住校生,早就坐在座位上背单词了,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卷翘的发梢上,像撒了层金粉。
秦梦把路上买的肉包放在桌角,就着酸奶小口小口吃完,拿出课本低头翻看着。
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响着,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朗朗的早读声漫开来,唯独後排那个位置还空着。
又是卡点。
预备铃快响时,江亦才慢悠悠地晃进教室,单肩挎着书包往座位上一甩,弯腰收拾东西时,眼角馀光瞥见了桌角。
一颗裹着粉色糖纸的草莓味真知棒,在晨光里闪着亮。
“嗯?”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秦梦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指了指那根糖:“昨天的事,谢了,这个送你。”
江亦拿书的动作顿了顿,擡眼时带着点漫不经心:“不是说送你了?不要钱。”目光没在她脸上多做停留,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没给你钱呀。”秦梦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好像在说,你是分不清糖和钱吗?
这明明是糖。
江亦这才正眼看她,眼神里多了点玩味,嘴角勾出个浅淡的弧度:“我对你的‘大恩大德’,可不是一根棒棒糖能抵消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
这人还真是……
秦梦没再接话,转回头继续看书。
江亦既没收糖,也没说不要,那根真知棒就安安静静待在桌角,从早读课躺到午休,又从下午第一节课躺到放学前。秦梦看了几眼,甚至有点後悔。
早知道他不要,还不如自己留着吃呢。
……
最後一节自习课刚结束,于枫就带着几个男生从操场冲回来,满头大汗地往江亦旁边凑。
“还是我家小亦儿贴心,知道我打球低血糖,还特意准备了棒棒糖!”说着就伸手去拿桌角的糖,指尖刚要碰到,就被江亦一巴掌拍开。
“别什麽东西都往自己兜里揣。”江亦把那根糖捏起来,塞进校服口袋,“这是我的‘报酬’。”
“报酬?”于枫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调侃,“你这是去卖艺了还是卖身了?”
两人勾肩搭背走出教室时,秦梦早就没影了。
她打铃就背着书包冲去了公交站,特意赶在人潮前上车,免得又像昨天那样被挤成肉片。
自然,也没听到那两句关于“报酬”的对话。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
这周的课程不算难,秦梦周六早上就把作业写完了,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琢磨着点个什麽外卖当中饭,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年年有鱼:昨天附近开了家国外超火的网红餐厅,今天要不要去尝尝?
年年有鱼:(发送位置)
苏祈年性格开朗,才一周时间,秦梦就和她处得很投缘。
眼下正好饿了,去见见世面也不错。
梦到你:好啊,等我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後店里见。
对方秒回了个“OK”的表情包。
秦梦利落地换了件清爽的白T恤,抓起帆布包就出了门。
打车到餐厅时,苏祈年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她就挥着手蹦过来,马尾辫在空中甩成个漂亮的弧度:“梦梦这边!”
两人并肩走进餐厅,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欧美复古风——墙上挂着鎏金相框,皮质座椅泛着温润的光,连服务员都穿着精致的马甲。
只是店里实在太吵,说话得拔高两个声调才能听清,tables挨着tables,几乎没什麽空隙。
好在她们运气不错,刚进门就遇上一桌客人离开,顺利占到了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