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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第1页）

衣柜

第二天秦梦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才猛然想起昨晚李肖然送的那只毛绒兔子。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从那袋堆在墙角的礼物里把兔子翻出来。

指尖刚碰到玩偶後背，就感觉到不对劲。

那里的布料明显比别处硬实，果然藏了东西。

秦梦捏着兔子耳朵把它拎起来，仔细摸索着，才发现後背有小拉链，拉锁头做得和绒毛一个颜色，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拉开拉链，里面塞满了蓬松的棉花，她伸手进去掏了掏，指尖触到一张硬卡纸。

抽出来一看，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字：“我喜欢你秦梦，祝你生日快乐。”字迹算不上好看，甚至有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笨拙的认真。

秦梦捏着那张纸，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

她和李肖然实在没什麽深交。

印象里他总是穿着干净的白T恤，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开朗的样子，可脾气却不太好。

上次体育课上，就因为别人抢了他的篮板球，他差点和人吵起来，还是周围同学拉着才没动手。

他说家里开小超市，总爱给她和苏祈年带吃的。

今天是袋薯片，明天是瓶可乐，每次都笑眯眯地说“都是同学，不值钱”。

秦梦和苏祈年推辞过好几次，让他别再带了，他却只是摆摆手，下次照样拎着东西来。

秦梦没办法，只能每次回家後把钱转给他。

他有时收下，有时又原封不动退回来，一来二去，倒像是在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客气。

她拿出手机，把纸条拍了张照发给江亦。

江亦那边几乎是秒回。

昨晚他就隐约猜到兔子里藏了东西，此刻真看到那行字，心里还是像被什麽东西硌了一下，泛起点酸酸的醋意。

江亦：你想自己说清楚，还是我去？

梦到你：我自己来吧。

秦梦坐在书桌前，对着对话框敲了很久。

她先是认真地敲下“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开心”。

想了想又补了几句，说一直把他当很好的同学，最後才深吸一口气，打下那句：“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祝你幸福。”

没点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和江亦最近走得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发出去後，手机安静了很久。

秦梦捧着水杯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心里竟有点莫名的紧张。

直到半小时後，李肖然才回了个“知道了，祝你开心”，再没多说一个字。

这件事，就这麽轻飘飘地翻了篇。

日子像指间的流沙，悄无声息地滑过。

转眼就到了初夏，蝉鸣声突然在某个清晨炸响，阳光也变得滚烫起来。

学生们纷纷脱掉厚重的春秋校服，换上轻薄的短袖衬衫和单裤，袖口卷到小臂上，还是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热浪。

入夏後的校园像是被抽走了几分活力，连上课的铃声都显得懒洋洋的。

秦梦也总觉得犯困，眼皮像坠了铅块，可临近期末，习题册堆得比课本还高，根本没功夫打盹。

她只能趁着午休时别人都去食堂吃饭，趴在课桌上补一会儿觉，胳膊下垫着江亦给她的软乎乎的坐垫，能稍微舒服点。

江亦看她每天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心疼得不行，却又不忍心叫醒她。

只是总不吃午饭怎麽行？

他给家里做饭的陈姨打了电话，让她每天中午做好饭菜装在保温盒里，拜托门卫大爷送到校门口。

他趁着午休出去取，回来後轻轻放在秦梦桌上里，留张纸条：“睡醒了记得吃，菜是热的。”

这样一来，秦梦省了去食堂排队的时间，总能在午间讲评开始前几分钟醒过来，飞快地扒完饭，把保温盒洗得干干净净，放学时塞回江亦的书包里。

偶尔睡得太沉忘了吃，江亦就会在晚自习时把凉了的饭菜拿出来，用保温杯里的热水隔着盒子捂热，硬逼着她吃掉。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这天课间，江亦看着秦梦低头做题的侧脸，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感觉脸都小了一圈。”

秦梦擡起头，脑袋轻轻磕在他的桌角边，眼睛亮晶晶地眨了眨：“没有吧？陈姨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

她顿了顿，笑着补充，“你有空帮我谢谢她呀，就说她的手艺快赶上大厨了。”

江亦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没辙地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草莓味的酸奶，插上吸管递过去：“补充点糖分。”

知道她不爱喝纯牛奶，总说有股腥味，他就换着花样买各种口味的酸奶，草莓丶芒果丶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