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真的转过身,她竟会産生追上去的念头。
姜纪发现自己心里更乱了。
取下围巾放到一边,姜纪下意识回头。
他不在。
待时钟快要指到八的位置,周迢的座位依旧是空的。
她没和他讲话,只知道他可能遇到了什麽事,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
能是什麽事呢?
心不在焉好一会儿,姜纪从桌斗里抽出一张范文,站起身。
钟文玺放下笔,问她怎麽了。
“周迢不在吗?”她脚尖规矩地并在一起,晃了晃手中轻薄纸张,“我来给他这个。”
钟文玺扫了眼四周,“他还没来,你直接放这儿吧,我待会儿转交给他。”
捏了捏指尖,姜纪状似无意道:“他是家里有事吗?今天会来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没有请假,会来吧。”
“好,那我等他回来再说吧。”
回座位的时候,姜纪换了条路线,绕到一边提醒何彤彤,“彤彤,快上课了。”
“收到。”
听到她的话,何彤彤做了个接收的姿势,站起身开始检查班里的人是否到齐,这是她的例行公事,因为有点健忘,常常靠姜纪来提醒。
郝怡涵打了个哈欠,注意到周迢不在,随意道:“周迢没来啊?”
“是吧。”
因为已经知道,姜纪没再回头。
郝怡涵看到她这样,反倒饶有兴致,趴到她旁边:“姜姜,你对帅哥都不感兴趣的啊。”
“啊?”
姜纪攥紧手中的笔。
已经不是感不感兴趣的问题,而是要承认她对周迢的感情可能有点变质了。
郝怡涵以为她是没明白这个帅哥代指的谁。
“周迢不帅吗?算是大家公认的帅哥吧。”郝怡涵星星眼一下,顿了顿,“就是父母离婚了,虽然离不离他家里条件都挺好的……”
“离婚?”
姜纪第一次知道周迢家里的事,高一他们不在一个班,面都很少见几次,她也没有要打听他家庭情况的想法,因此听到这个一时有些讶异。
郝怡涵正思考,不自觉皱了皱眉,说:“你不知道啊,不过也正常,毕竟你高中才搬到林泽。”
“一中大部分生源都来自一初中,因为一个学校,我初中就知道周迢了,他父母离婚很早,我听说初中那会儿他还去过美国找他妈妈。我总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学习长相性格,哪哪儿都好,但太冷太淡了,除和他熟悉的朋友外,他对别人都是若即若离的感觉,十有八九和家庭有点关系吧。”
姜纪无言半晌。
周迢是在这个时候进到教室里的,他校服拉链没拉到底,闲散地卡在胸骨处。
先放下书包,拿出书放到桌子上,他按了按眉骨,极快地皱了下眉後又睁开眼,头发像是刚洗过,额前那点还是湿的,错乱在两边。
别有一番肆意的少年气。
“帅是真帅啊。”郝怡涵感叹一句。
姜纪想起他昨晚靠在墙边的样子。
那是一个她从没认识到的周迢,他脆弱,疲惫,隐藏自己。
是因为他的父母吗?
下午英语课前,姜纪整理好那几篇英语范文,去办公室和宋临雪换新的。
“我在黑板上抄完,英语课前周迢就会领读,差不多三四天一轮这样子。”
一五一十汇报完,宋临雪赞许地点了下头,视线从电脑上移开,问:“你觉得周迢英文发音怎麽样?”
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姜纪手指蜷起,组织语言,说:“他发音很标准,单词说得清晰,声音也好听。”
一字一句都坚定。
她是真心在夸奖他。
或许诚心,被称赞好听的那道熟悉嗓音的主人忽然冒出。
“谢谢。”
周迢从门口走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眼神中带着倦怠的困意,亮度却不减分毫,“你的字写得同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