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错失一整个春天。
何彤彤站在原地没动,四处张望,直到姜纪走到她面前。
怔了两秒,何彤彤一把抱住姜纪,呜呜两声,“好久不见。”
“有那麽久吗?”姜纪被她的力度逗笑。
何彤彤收回手臂,不乐意道:“当然,自从你出国之後就没见过了,你过生日我们俩都没一起。”
这麽算,她俩确实有快一年没见面,彼此相隔太远,时间又凑不到一起。
看到姜纪笑意盈盈的样子,何彤彤松了口气,表情带着担忧,“看你脸色还好,我就放心了。”
对于外婆去世这件事,姜纪无意逢人便告知,但因着和何彤彤联系频繁,没法不告诉她,而且有时多一个人分享痛苦并没什麽不好。
“郝怡涵人呢?怎麽不见她?”
“刚刚还在的。”视线绕了一周,姜纪注意到何彤彤一个人,问:“钟文玺没一起来?”
“来了,在酒店外面等人。”
“等人?”
“周迢,记得不?”
为了让姜纪有印象,何彤彤往周迢身上加了好些限定词,企图激活她的记忆库,“钟文玺发小,高二转去美高的年级第一,男神程度的,当时好多女生喜欢他。”
他名字出现得猝不及防,姜纪一时做不出反应,依旧保持着刚刚的表情,何彤彤以为她这是不记得,说:“算了,高中毕业那麽久,你估计忘了。”
高中时期,在忙着和钟文玺以及英语拉扯的何彤彤看来,姜纪压根不爱关注这些。
“没,我前段时间在临川见到他了。”
“这麽巧?”
“可能吧,碰上两次。”姜纪简要提了提。
“我也是刚知道钟文玺和他还有联系,他转学那时候,你是不是刚好请假不在学校?”
想到当时听到周迢离开後的心理活动,姜纪认同道:“有点突然,很吃惊。”
“钟文玺说他也这麽觉得,直到前几年接到周迢打来的电话,对电话那头反复问了几遍才确认是他。”
“所以他是出了什麽事吗?”
“这个我不清楚,好像是因为家里的事吧,钟文玺没具体和我讲。”何彤彤琢磨道:“照姜姜你说的,他现在是公司总裁啊,果然那种人中龙凤都不会为别人打工。”
这句话一下子让姜纪想到元旦那天,街上张灯结彩,他仍一脸倦意,十有八九是为了不成为打工人。
过了会儿,何彤彤说要去洗手间,姜纪一个人闲着,留意到吃的,走向自主柜台,端着盘子东选西挑。
路过装盘精美的纸杯蛋糕丶马卡龙丶各种巧克力,最後只拿走几块饼干。
早已没那样讨厌甜的味道,但多年来养成的口味使然,姜纪依旧很少尝,所以比起甜品,更乐意喝饮料,尤其是酸甜口的青苹果汽水。
“还是喜欢喝这个啊,口味一点都没变。”
一片阴影投过来,掩住杯子里的气泡。
姜纪听出是谁,不慌不忙地抿一口,再擡起头,仍讶异一秒。
高领毛衣遮住脖子,两只手放在黑色大衣口袋内,高中时他穿一身黑就不会有沉闷感,现下气质已然成熟稔的冷。
但戴了口罩,只剩一双眼睛了然。
“知道我会来?”周迢声音闷着,不似平时清晰。
“彤彤告诉我了。”姜纪注视着他眼底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开口:“你生病了吗?”
“还好,嗓子有些不舒服。”
他们两个为数不多的见面,开头总在问这些琐事,在这之後,才会展开正常的寒暄。
姜纪问:“你怎麽也会来参加?”
“想着很久没回来了。”
“创业之後一直在临川吗?”
周迢将头转向一边,手背遮住口罩,咳嗽了两声。
“算是吧。”
姜纪注意到他大衣前面两排扣子没系,敞着怀。
室内不算冷,但她依旧想提醒他,不过最後没开口罢了。
周迢接了杯热水,问她需不需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便自己拿在手心里了。
安静了阵儿,喝水的间隙,喧哗声中,他问:“春节结束後,还回临川吗?”
姜纪想了一会儿,回答:“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