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睡眠质量不错。
z:最近有安排什麽事吗?
云和鱼:可能要回趟老家。
姜纪取下手腕的皮筋,高高扎起个马尾,垂下手搭到沙发上,看到周迢的回复。
z:云和?
盯着那两个字,眼里泛起细微的波。
什麽时候告诉过他的?
高二最後一次见面,他问她家乡在哪儿,她回答说云和,是个很小的城市,所以那时候他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回了一个是。
姜叶博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睡眼惺忪地绕着客厅转了一圈,跟梦游似的。
姜纪视线被他掠取,问:“睡不着吗?”
“不是,口渴,想喝点水。”
仿佛被人提醒,他才记起自己的目的,朝厨房那边走。
“鼻音怎麽这麽重?”姜纪听出他说话的腔调不同。
“起太早的原因吧。”
想起昨晚夜色中的那身黑和几声咳,她不解,自言自语般:“这个季节容易生病吗?”
“不知道啊,姐你因为穿的少生病了吗?”
正想着别的事情,她含糊道:“啊没。”
姜叶博打了个哈欠,揉两下头发,“哦,我回去睡了。”
流动的阳光洒到姜纪身旁,她屈起双腿,捧起手机,向网络那边的人发去一句关心—
你嗓子好些了吗?
一时没立刻的回复,姜纪咳了两声,总心理暗示地感觉嗓子有异物感,她起身去添了件衣服。
周迢回了她一条语音,播放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哑意:听着奇怪吗?
耳膜呼呼震动,他的尾音好像拖着隐约的笑。
比起可经修饰整改的语言,人的各项身体反应往往更诚实,像此刻,哪怕知道时过境迁,他们都不是那时的他们,姜纪的心脏依然本能地加大了跳动的力度。
华茂江区的家中,周迢看着聊天界面,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刚刚收到姜纪的消息,她问他嗓子有没有好些。
周迢的咳嗽是从回林泽前几天开始的,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忙了些,作息饮食不太规律。
公司刚刚立稳脚跟,新项目的进行至关重要,元旦一过,周迢便连着许多天都在赶进度,若没有李戴言及时提醒他吃饭,说不准胃病犯了要在医院过除夕。
之後临近新年,周迢并没有回林泽的想法,他自认为在哪里过年都一样,以前在国内不热衷,之後出了国,有关新年的记忆更淡些。别人是为了团聚,为了久违的见面,为了想见的人,他却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理由,失去初衷,年过得没意思。
决定回林泽,是钟文玺出差到临川来,他因此得知有场高中同学会,理所当然般,钟文玺问他:“你呢?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吧,周叔在我爸面前念叨的次数可不少。”
是好久了。
暗黄的灯光迎着黑色大理石,他们坐的位置靠里,募地,周遭好似没声响。
周迢眼眸暗下去,不动声色地对准手中的杯子。
倒影歪曲,他想起略显寂寥的午夜月光,夹杂着断断续续耳边可闻的风声,四周不熟悉的气息叫他有一瞬间难捱,猛然想起十八岁那年。
“不是吧,才喝几杯,你怎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钟文玺出声,一把将周迢拉回来,眼前变成可触的实物,周迢擡眼,瞥见正说着别人喝醉的男人视线已经不聚焦,酒精缀在皮肤过白的脸上,显色的不得了。
“嗯,说不出。”
应他一句,周迢懒得同一个醉鬼理论,只是敷衍着他的话。
“韩天前几天嚷嚷着要和我一起来,结果你猜怎麽着?”
“临时放我鸽子,说要给他们班上那个姓宋的姑娘补习,见色忘友,还是你比较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