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个人不一样,就算以後发生了什麽意外,你们也能在一块互相分担。”
刘淑慧摸了摸她的手:“阿嬷以後注定陪不了你太久,所以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早点认识一个对你很好的男生。”
林弥初沉默听着,很快淡淡接上话:“我有认识啊。”
“阿嬷你忘了,我有男朋友的,我们感情很好。”
“是这样吗?”刘淑慧没力气地躺在病床上,对她的话半信半疑,“那阿嬷怎麽从来没见过?”
“怎麽不带他来家里面坐坐。”
林弥初掏出手机:“等下我喊他来,让你见见他。”
她走出病房,犹豫了一下,才给程柏谚打了电话。
他也没过两秒钟就接起来,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还是他主动开口问:“你现在在哪里?”
林弥初给他报了个地址,挂掉电话後,她没有再回病房,而是抚着胳膊,毫无目的地站在门外踱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程柏谚匆匆赶到病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个水果花篮。
他见林弥初身上穿得那麽单薄,主动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泛冷的肩头。
林弥初一把牵住他的手,把他往病房里面带。
“阿嬷,”她面不改色地介绍,“这就是我男朋友,程柏谚。”
刘淑慧刚刚睡了一会儿,挂了止痛针,现在精神好了一些,面色也没有那麽蜡黄了。
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程柏谚,半天也说不上来话,只是一个劲笑着点头,夸他们很合适。
程柏谚主动将果篮放到床头柜上,挽起衬衫袖子坐下来,俯下身子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儿天。
他对待长辈一向都很温和得体,几乎是有问必答。
没过多久,就把刘淑慧哄睡着了。
程柏谚小心翼翼地起身,把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带上,这才有空打量林弥初狼狈的状况。
发尾还是潮湿的,还踩着拖鞋,披着他的西装外套,显得单薄又可怜。
他一见到人,气就自动消得差不多了,拿上车钥匙,示意送她回去。
林弥初摇了摇头,说她出来得太匆忙,还得回去帮刘淑慧整理一下东西。
程柏谚说陪她一块,她点头同意了。
回程的路上也还是一直在下雨,雨浇在前挡玻璃上,糊得几乎看不清前路。
把林弥初送回到老屋,一踏进门,她就反锁了房间。
所有紧绷的心力在看见熟悉房间的那刻全部松懈下来。
她背抵着房门,後怕感尽数涌上来,无声地掉眼泪。
哭了一会儿,情绪镇定了下来。
林弥初擦干眼泪,低头胡乱收拾了一下刘淑慧住院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抱着袋子往外走。
推门出去的时候,门板撞到悬挂在上面的那个旧晴天娃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弥初擡头。
雨还在继续下,但是外面的天却短暂地升起一缕灿烂的太阳,晒干了她心底一角无法言说的潮湿。
是一场短暂的太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