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劝劝他吗?”维克托又问,“宽客基金已经运行了三十年,我们都不敢涉足衍生品交易,更不敢把这种事拿到公开场合来说,这就跟在非红灯区穿着丁︱字︱裤招揽客人一样危险。”
“没有人能劝动他。”海莉眯眼看了看远方的果岭,“他不会听的。”
她转动肩膀,用力挥出一杆。圆球划出一个抛物线,向着远方飞去。
“你不能转动手腕。”怀特说她,“这样很容易导致自己受伤。”
“你看起来也不太关心你的上司。”维克托继续说。
“他为什麽需要我关心?”海莉按照怀特说的调整了姿势,“我不会插手他的管理策略,我只要负责好两支独立的子基金就好。”
她的淡漠让维克托吃惊不已。
尽管在俄罗斯她就这样,但维克托以为海莉对自己效忠的上司和所在公司会不一样,毕竟格里芬给了她同龄年轻人不可能有的权力和自由,但她看起来对格里芬毫不在意。维克托必须要说,有这样的下属,既是一种幸运,也难免叫人害怕。
她迟早有一天会背叛自己效忠的上司,忠诚,是海莉·卡拉季奇完全不具备的品质。
“上一次我们合作的很愉快。”他岔开话题,“有没有考虑再干一票?”
“干什麽?”海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就没有什麽新想法?”维克托问,“上次你能发现钯的价格有问题,现在已经过了半年,你那个什麽模型就没有再找到类似的机会?”
整个华尔街都知道ESF基金的计算模型冠绝全球!维克托认为自己与其在茫茫大海中寻找机会,不如再次和海莉合作,由海莉来找到市场。
“上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海莉淡淡道,“我不想一直去尝试着做空,这对基金来说风险太高了。”
“怀特。”维克托立刻看向怀特,试图寻找盟友!
怀特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他也非什麽做空专业户,不到十拿九稳的时候,怀特也不想承担过高风险。更何况这半年来,科技公司再度迎来上市浪潮,随着YahooIPO成功,投资银行们纷纷将目光调转至矽谷。不那麽想抢占或来不及抢占IPO市场的投资银行,则因为美联储连续两年加息,存款激增,而急于向外放贷,于是和格里芬这样的对冲基金老板做起了花式交易。
怀特认为这样的一年,平平稳稳度过即可,他们刚于年初赚了一笔大钱,没必要再去没事找事。
海莉则是单纯对于频繁做空感到不喜,她本来也不推崇宽客基金这种给全球各国经济找岔子的发展模式,又在前不久刚刚被纽联储主席敲打过一番,故而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加深旁人对她“空头家”的印象。
维克托·施瓦茨见他们两个都兴致缺缺,不免有些着急。
“嘿,夥计们。”他催促道,“你们打算靠年初一笔交易混到什麽时候?”
“我们有正常的业务。”怀特挑眉,“说混未免太过分了。”
“你可以自己去,为什麽非拉上我们?”海莉说。
“跟你们一起行动,让我觉得很安心。”维克托大言不惭道,“海莉有技术和判断,怀特你有资源人脉,我有大笔资金也有号召力,我们三个在一起,就算是去做空人民币,也没什麽问题。”
“谁要和你去做空人民币?”海莉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自寻死路。”
笑话,历来空头都是挑软柿子捏,哪有一上来就寻个厉害的硬骨头?以东方大国的外汇储备,就是砸五百亿空头也未必见到什麽水花,海莉又不是傻子,这种话她听一听就知道不靠谱。
他们已经打完第一洞,照理说现在该前往下一个发球台。白色球车驶了过来,却被维克托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海莉丶怀特。”维克托收起微笑,“你以为我在和你们两个说玩笑话?”
海莉手中的球停在了半空。她和怀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放下球杆,缓缓直起身。
“什麽意思?”怀特蹙眉问。
维克托看着他们,眼神冷峻。
“我以为从北极回来以後,你们会明白远东是多麽脆弱可笑。”他说,“就像地壳上的裂缝,到处都是隐蔽的崩塌边缘。我等了很久,以为你们会率先出手。。。。。。”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是意识不到?还是不想?
如果俄罗斯的金属价格可以用这种办法攻克,那亚洲其他国家只会更好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