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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酒杯里加入一大颗冰球,琥珀色液体注入其中,微微荡漾。
夜风拂过,泳池水面漂浮淡淡微光,池水与远处灯海平行,仿佛整片纽约都沉在水里。
海莉在池边坐下,拢住披肩,裙摆滑落,露出小腿的弧线。
接过酒杯,轻抿一口,焦糖丶橡木与蜂蜜混合的香气。
夜色深沉,仿佛一曲蓝调。
她轻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爱德华站在她身後。
没有料到她也会不开心,但又在意料之中,华尔街发生的一切并不是秘密。
“我在想。”海莉放下酒杯,远眺高楼,淡淡道,“一个哲学问题。”
生存,还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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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有这样说。
而是仰头问道:“你未来会去竞选总统吗?”
爱德华认真想了想:“不知道。”
“你想从我这里要钱?”
“没有。”
海莉笑了笑:“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这些在五角大楼工作的人。明知道核武器的破坏力,为什麽原子弹之後,还要制造□□?”
爱德华垂眸看她,过了很久,低声道:“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理论有边界,欲望没有。世界正在急速转向。
人人都能为自己的过错找到适当的理由。
海莉搅起水花:“我也这样想。”
“你想制造□□?为什麽?”
“我必须保证安全。”
哪怕她的安全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利益上,也在所不惜。
二十年前,她还只是布鲁克林贫民窟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二十年後,她已经站在曼哈顿的顶端。掌管着一家规模数百亿美元的资本公司。人前的路已经很难走,人後的艰苦更加不为人知。
她已经看到了可能的未来,她绝不会放弃唾手可及的权力。
2月20日。
极光开始部署纳斯达克的看空期权,并迅速提交了衍生品设计方案。
次日,由董事会——主要是创始人海莉·卡拉季奇——主导,批准建立做空纳斯达克股指的复杂型衍生品策略。
这一决定使得极光资本在之後的全球资金哀鸿遍野之中上涨了7。8%,远远跑赢行业平均水平,成为极少数在2000年3月纳指暴跌潮中实现正收益的华尔街资本公司。
多样复杂化的结构化避险産品在一月之间为极光转移了高达百亿的亏损风险,为之後各类对冲基金所模仿使用,推动资産证券化进入崭新的时代。
极光资本,这家在过去两年试图向资産管理机构过渡的公司,此刻再次露出獠牙。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说看不懂海莉和空头对这支股票的操作,补充一些说明:
假设novamind现在股票价值50,空头(维克托)觉得他就只有15块,于是他去找券商(GS),借来一堆novamind的股票,50块卖掉,心想着只要跌到15块,我再买回来还给券商,那麽我就能赚35块。
他去借这个股票,要天天交利息给券商;如果股票不跌,他就得继续交钱,还得冒着股价继续涨的风险。等哪天他实在撑不住丶资金断裂,那他就必须高价回购股票还给券商,这个动作叫回补,也就是“爆仓”。
海莉其实知道这股票也不是那麽的值钱,但是她不能让这个股票跌到15块,她就开始和维克托“对拉股票”,大量吃进,哄擡股价,维克托一看吓坏了:“不是泡沫股票怎麽涨了?”
券商这个时候也会很慌,因为判断可能失误了,就会告诉维克托:你得追加保证金,再不加我们就强行平仓。
维克托如果资金已经实在跟不上来,那就只能80块去买那些自己50块卖出去的股票。
而极端情况下,即这种非常不稳定的,波动巨大的特殊市场下,novamind涨的太高了,比如从50块涨到150块,那麽海莉吃进去的股份,我们假设价值20亿,这个时候就变成了60亿。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其实海莉也已经开始有点怕了:
因为她手上的持仓太重了,市场的流动性已经到极限了,散户一定是接不住60亿的抛售,愿意追高的人也越来越少,她就找不到人接她的盘。她要是硬抛,赚几十个亿想办法跑路走人,一个是人设就立不住了,她会被打为为“割韭菜”的典型,另一个很可能直接导致市场恐慌,会被监管盯上不说,她的别的客户也不会信任她了。
这个时候怎麽办呢,那就只剩下空头了。空头的股票是借来的,未来是要买回去还券商的,所以空头爆仓,她可以理所当然把股票抛给空头,然後华丽转身走人。这就叫拉爆空头。
双方风险性都很大,都是博弈,不过空头的压力会更大,因为他们确实每天都在狂亏钱。海莉压力大是各种指数都表示纳斯达克已经疯了,很可能之後那一支其馀的科技股大跌,就会引发大盘崩盘,如果在那之前空头没有放弃的话,她就会血亏。
衍生品避险条款是她临时签订的,之前极光已经讨论了很久要不要使用这种方式来规避风险,这个後面会讲所以简单说一下,衍生品避险就是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合同,将债务风险转移。比如我知道我明天要亏100万,我今晚和小红签订一份条款,就说如果明天a股跌100点,你就要赔我100万,是类似的一种对冲机制。
推荐一部电影叫做《商海通谍》,讲的就是大型投行(其实就是高盛)如何在短时间内迅速转移08年的次贷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