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这话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但既晓得将来的事情,不多嘴这一句也难免于心不安。
萧裕却笑:“王妃有此示下,吾自当遵命。”
戚淑婉没有吭声,仔细替他清理过伤口,方才帮他上药、包扎。
折腾近两刻钟,伤口终于处理好了。自觉自己做得不错,戚淑婉眉眼有些许放松之色,把那件染血里衣松松垮垮披在萧裕身上稍事遮掩那宽肩窄腰、精壮紧实的上半身,她动作麻利收拾好药箱:“妾身去帮王爷拿身干净衣裳。”
“劳烦王妃让人送些热水去浴间。”
戚淑婉抬一抬眼,明白王爷想要沐浴,于是问:“妾身服侍王爷?”
萧裕只道:“辛苦王妃。”戚淑婉了然点一点头,收好药箱,先去命人送热水到浴间,待萧裕进去后才喊竹苓进来处理先前的狼藉,并示意竹苓不要声张。
略迟得半晌,她跟着进去浴间。
见萧裕已经泡在热水里,她走上前,在浴桶后的高脚凳上坐下。
受伤包扎过的手臂搭在浴桶边缘避着水。
戚淑婉拿过搁在一旁的巾帕,浸湿后先替他擦拭手臂,之后是肩颈,再慢慢沿着背脊往下而去。
这样伺候人的事尚是第一次做。戚淑婉倒不担心做得不好,却难免思绪游走,不由自主暗忖这是否才是夫妻间该有的模样:亲密无间、信赖依靠。至少与萧裕相处的短短时日里,亲密已胜过往昔数年。
手臂绕到身前去替萧裕擦身时,手腕忽地叫湿淋淋的手掌握住。
戚淑婉一怔,神思回拢:“怎么了?王爷不舒服吗?”
“无妨。”
萧裕微阖了眼,松开戚淑婉的手腕。
戚淑婉摸不着头脑,没让停,她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很快又取过香胰子来为萧裕擦身。不知背对她的萧裕无声轻叹,尽量不去感知她柔软手掌带来的触感。
“这几日,王妃都做了些什么?”萧裕主动转移话题。
未作他想的戚淑婉便一一说与他听。
皇后娘娘那边不要她日日去请安,这几日,她自是待在府里的。自那日做过莲子糕后,她又带着竹苓泛舟过两回,但不是摘荷花、采莲蓬,而是让人略微备下酒菜,于莲叶田田的美景间小酌两杯。
偶尔管家也来同她请示些事情。
除此之外,无外乎午后小憩、看闲书、投壶之类的了。
萧裕不问不知,一问之下方才晓得他的王妃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且王妃一贯坦诚相告,他亦是无可指摘。
也罢。
王妃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自是好事。
约莫半个时辰,终于伺候萧裕沐浴完毕,戚淑婉额头也冒了些许的汗珠。
她避开视线扶着萧裕从浴桶里出来。
之后萧裕依旧背对她,她拿干巾为他擦去身上的水珠。
从上至下,少顷动作一顿。
戚淑婉脸颊滚烫,抬眼对上萧裕视线,连忙别开眼。但她蓦地醒过神,知晓王爷之前为何会有握住她手腕的举动。虽是情理之中、夫妻伦常,但一人衣裳齐整一人坦诚相对的架势也难免令人脸红心跳。
回过头的萧裕看清楚她的模样。
双颊浮着两抹艳色,水润的一双眸子,红唇鲜润,贝齿轻咬,诱人非常。
那些强压下去的欲念立时重新变得躁动起来。
忍耐许久却徒劳无功,他终是不再克制。
转身单臂揽住戚淑婉的腰肢将她抱回高脚凳上去坐,手臂没有松开她,俯下身语声哑暗问:“可以吗?”
戚淑婉瞥向萧裕受伤那条手臂:“王爷……”
她想说他有伤,话未出口先引得萧裕低低一笑:“些许小伤罢了。”
戚淑婉便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
未想,那个问题又在她耳边问得第二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