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12月10日,下午13:28分。
Helianthusannuus:[回来吗?]
下午17:57分。
ye:[忙。]
12月15日,下午17:30分。
Helianthusannuus:[忙吗?]
17:38分。
ye:[忙。]
12月17日。
深夜的对话框,光标不断闪烁又熄灭。
井葵打出一句“多久回来?”
又迅速删去。
她咬了咬下唇,重新输入“还回来吗?”
依然在发送前删除。
光标继续跳动,像她起伏不定的心绪。
“这个月不回来了吗?“这行字出现又消失。
最後她鬼使神差地打下“手链我扔了”,拇指在发送键上方停留三秒,还是全部删除了。
“渣男。”手机被扔到一旁,她抓过沙发上的太阳鈎织挂件,对着空气低骂,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把我当什麽了。”
仰头倒在沙发上,天花板的白炽灯刺得眼睛发酸。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对门前,熟稔地输入密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屋内静悄悄的,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她蜷进那个矮人沙发,拿起电脑桌上的合照。照片里她cos的约尔正用武器道具轻挑徐夏曳cos的黄昏的下巴,他坐在椅子上,她单膝压着他大腿俯身,画面定格在她笑场的前一秒。
那时候,徐夏曳始终没笑过场,现在那双眼睛隔着相框玻璃依然深邃得让人心颤。
她想起最近刷到的视频评论。
说什麽对视不笑的那个人很可能暗恋你。
她心脏漏跳一拍,照片被匆匆放回原处。
徐夏曳的卧室门虚掩着。
她推门进去,床头台灯上挂着向日葵鈎织挂件,她指尖抚过向日葵的花瓣,想起自从这几天她换掉桌面壁纸後,连在家里走路都会莫名其妙绊倒。
而换回来後的当时,她去某款游戏抽卡,结果单抽出金,没歪。随後又抽了十连,十连三金,也没歪。
徐夏曳,好像真是她的幸运星。
回到自己家里,井葵点开那个沉寂的对话框,备注栏的微信昵称被删去,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幸运星。
这已经是她这周第四次修改备注了。
……
12月18日,阴沉的午後,徐夏曳家。
那封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抽屉里。
井葵的手指僵在半空,呼吸突然变得很轻很轻。
信纸的边缘已经有些泛黄,她盯着信封上的字迹,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以徐夏曳的性格,她以为他早该把这封信扔进垃圾桶里,可它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抽屉里。
用指尖摩挲着信封,她想起那天自己半说的话,他当时只是冷笑,给她讲道理,说像这种情书必须得扔。
酸溜溜的感觉从心尖蔓延到喉咙,她捏着信的指节微微发白。
有那麽一瞬间,她想把这封信扔进垃圾桶,或者干脆撕得粉碎。可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一个陌生女孩满怀期待写信的样子,又让她莫名心软。
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信重新放回抽屉,位置分毫不差。
离开时,她轻轻带上门,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关在门的另一端。
回到自己家,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申亭的冬天潮湿阴冷,连呼吸都带着水汽。
她抱紧膝盖,莫名很想知道,他留着那封信,到底是因为听进了她的话,还是因为,舍不得?
……
12月22日。
井葵换好家居服,蜷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