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父母破碎的婚姻在眼前闪回,她捂住脸拼命摇头,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些可怕的联想。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徐夏曳浴袍带子都没系紧,水珠还在顺着锁骨往下滑,看见散落的戒指和蜷缩成一团的井葵,他箭步冲过去将她搂进怀里,“井葵!”
“不。。。不要……”她在他怀里剧烈发抖,泪水连连滑落,“徐夏曳。。。不要……”
“好,不要。”他收拢手臂,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听你的,我们不要。”
窗外雨声渐密,将她的呜咽和他的安抚都裹进潮湿的夜色里。那枚被遗落在地的钻戒依然闪烁着刺眼的光,就像那一道还未弥合的伤口。
他以为她是不愿承认这段关系,而她却被那枚戒指吓得魂飞魄散。她不知道那只是他准备的告白戒指,却误以为是求婚戒指。
那一夜过後,两人之间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沉默。
她下意识逃避,他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刺激她,只是轻轻搂着她入睡,在黑暗中一遍遍亲吻她的额头。
……
第二天清晨,井葵匆匆收拾行李,站在门口只说了一句:“我……”
“等你回来。”
便离开了曼彻斯特的酒店。
徐夏曳坐在空荡荡的套房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失魂落魄。
其实从除夕夜开始,每次见她他都随身带着这枚戒指。
他总幻想着,万一哪天她突然喊他男朋友,那他就能顺势将这枚告白戒指送出去。
除夕那晚被她推开後,他在车里捧着丝绒礼盒发了很久的呆。後来,这戒指就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仿佛带着它就像是把她带了在身边。
直到昨天不小心将它遗忘,忘记它在行李箱。等他冲回房间,只看见井葵坐在地上崩溃啜泣的模样。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他带给她的是恐惧和痛苦。所以他放她走了。反正没几天他也要回国。
没关系,她不接受也没关系,只要她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哪怕永远没有名分……嗯,也没关系。
徐夏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个被朋友称为拽哥的他,被称为那个冷傲自负的富家公子,居然沦陷到这般地步。
从小被家族责任浇筑的完美外壳,在井葵面前碎得彻底。
井葵身上有被金钱堆砌出的纯粹,被宠爱浇灌出的野性,还有艺术家的偏执与坦荡。这种未经雕琢的生命力,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精心构筑的精英面具。
何止是栽在她手里,简直是万劫不复。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有副好皮囊和身材,不然怕是连留住井葵一时都难。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腹肌。嗯,得继续保持才行,护肤健身一样不能落。
可若是留不住井葵一世呢?
他拿起那枚被遗弃的钻戒,在指间轻轻转动。钻石折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就像那个除夕夜,井葵推开他时,眼里闪烁的泪光。
“井葵……”徐夏曳低声呢喃,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她到底给他下了什麽迷魂药啊。
想她。
想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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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独家发表于半夏小说,作者Kitsc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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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申亭市,梧桐新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公寓花园里绣球花开得正好,一簇簇蓝粉交替。阳光透过薄云,在林荫的柏油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井葵拉开门,徐夏曳站在门外。
徐夏曳擡眸看她,眼底有未消的倦意,“回来了。”
两人隔着门槛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回公司处理了点後续工作。”他解释道。
“我知道。”她轻声应,“你微信上说了。”
“那你不回我消息。”他声音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