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记忆错乱?这是精神不好?这特娘的别是躁狂症发作!江清如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点点头,暗自腹诽,曲前辈不愧是曲前辈,这样都敢直接上手,也不怕被那人伤着。
旁边傅斯乾开口催促:“走吧,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了。”
“对对,仙尊这边请。”江清如连忙回神,将傅斯乾让到前路,“清如方才已让人通知家父,能见到仙尊,父亲定然十分欣喜。”
傅斯乾敷衍地点点头,他对江文一没太多印象,《至尊神主》里也没提到太多,能用的信息只有原主记忆中那么一点。
印象里这位江家现任家主似乎十分普通,还不如他弟弟江武一有能耐,若不是江武一天赋太差,这江家的家主还轮不到他还当。
傅斯乾将纷杂的思绪撇开,偏头正看到风听寒频频回头,往回廊拐角看,他见状捏了捏风听寒的手,悄声问道:“怎么了?”
风听寒反手捏回去,摇摇头:“没事。”
知他没说实话,傅斯乾也没勉强,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等解决完江家的事,定要让风听寒好好解释一番,还有先前提过的锁链也得安排上。
风听寒丝毫不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脑子里全是刚才听到的话。
原来先前被江清如骂“不守规矩”的小丫鬟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拐角处偷瞄他们,两个人窃窃私语,还说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事。
“什么江家小姐,还不如下人。”
“这话可别叫少爷听见,不然又得发脾气。”
“也就少爷护着她,你看二爷是她名义上的爹,下人们怎么对待她的,二爷不可能不知道,不也没说过什么?”
“二爷是二爷,少爷是少爷,二爷非打即骂,少爷可是真将人当姐姐对待呢。”
“姐姐?不过是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弃婴,差点活不下去,不过能被二爷捡了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生来孤苦,命好又如何,活得还不如畜生。”
……
不难猜出她们说的是谁,风听寒早就了解过一些关于江清婉的事,炉鼎体质,他猜到江清婉过得不会太好,但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非打即骂?活得不如畜生?
江二竟是这般对待她的?风听寒眯了眯眼,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一路上再没人说话,顺着回廊刚到大堂,就看到在主位上等候的江文一,他本在处理府中事务,收到江清如的消息便迅速赶来了,远远看见傅斯乾等人,连忙热情地迎出来。
“昭元仙尊,许久不见啊!”
可不正是许久了吗,十几年前,原主曾来江家赴宴,也是那时,江清如就生出了要拜原主为师的念头。
傅斯乾刚才在路上将这段记忆好好回忆了一下,现在应付起江文一来得心应手:“江家主久见,不知近来可好?”
“托仙尊的福,一切都好。”江文一说完便看向旁边几人,指着银宿笑道,“早先听闻昭元仙尊收了个徒弟,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一直怏怏不乐,说没能拜您为师,我也猜测过仙尊会收什么样的徒弟,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这江文一倒不像印象中那样草包,这一番话说得极具技巧,既隐隐表达了不满,又恭维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江家家主,能平庸到哪里去?
揣着明白装糊涂,傅斯乾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心里那点勾当吗?
突然被点名的银宿歪了歪头,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仙尊指的是谁,一张脸瞬间黑了,怒道:“我才不是那登——”
风听寒掀了掀眼皮,轻飘飘地打断他的话:“安静。”
小青龙顿时跟被点了哑穴一般,嘴巴闭得死紧,眨巴着眼缩在曲归竹身后装哑巴。
主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凶?
先前刚和某人聊了那么一通,风听寒虽未表露,但心里已将那“师尊”的专属称呼记下了,江文一那话确实恶心到他了,他可不信堂堂江家家主会认不出谁是谁,会那样说多半是为了替江清如叫个不平。
思及此,风听寒又想起身边这人自刚才就没说话,也不解释一下,冷不防被气笑了。
傅斯乾倒不是真的不想解释,只是这打脸不就得打得狠些才够刺激吗,江文一要跟他装,那他就奉陪到底,于是忍着不痛快装成个哑巴看戏。
气氛越来越紧张,江文一给江清如递了个眼色,后者硬着头皮开口:“父亲,您认错了,那位才是仙尊的徒弟,风听寒。”
风听寒笑得温和,微微颔首,算是问了好:“江家主。”
曲归竹看着他这笑,默默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几步,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人心里憋着气,指不定又有谁要遭殃。
“江某老眼昏花,风公子莫怪。”江文一故作惊诧,抚掌大笑,,“这不闹了笑话吗,风公子也不错,仙尊的眼光不错。”
傅斯乾挑了挑眉:“岂止是不错?”
他这句不错也不知回答的是哪个,是风公子不错?还是他的眼光不错?
江文一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此次本尊过来,正巧与一位医修结伴,江家主若是身体不适,本尊搭个面子,劳曲医修给你开几服药,保管身强体健,药到病除,如何?”
江文一脸一僵,他那不过是托词,难不成仙尊听不明白?
曲归竹火上浇油:“仙尊说得没错,医术上在下也略懂一二,承蒙仙尊夸奖,我给江家主瞧瞧如何?就据我刚才的观察来说,江家主最主要的问题是肝火旺盛,心紧无缝,这病没办法根除,只能用药缓解,比如什么黑莲白莲,搁茶里兑着喝就行,苦心苦气,还有望保个平安。”
说得云里雾里,那心紧无缝什么意思?心眼小心缝窄呗。
这话里话外,纵是银宿这条傻龙都能听出不对劲,何况人精堆里混出来的江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