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宿泱正经历夺嫡之争,林怀玉去灵山寺时,那方丈言说宿泱身上杀伐之气太重,阴郁之色溢于言表,需得有一件佛门之物镇一镇。
林怀玉对神佛之事倒不至于迷信,但保个平安举手之事,他倒是不介意花点心思。
只是后来宿泱登上龙位,这玉便也没什么用了。
林怀玉将锦盒中的贺礼一件一件摸了过去,像是将那些回忆都在脑海里走了一遍。
他闭了闭眼,合上了锦盒,放到了一边,转身便看到宿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微微愣在原地。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夺目的殷红婚服,繁重的龙纹盘在宿泱的身上,从肩头染向衣摆,金色丝线将龙纹与其他点缀的花纹绣得栩栩如生,华美又庄重。
林怀玉第一次见宿泱穿红色,和他想的一样,果然很好看。
宿泱大抵继承了母亲和先帝的容颜,五官精致,线条流畅,宫廷画师都难以描绘其十分之一的美貌。
但宿泱其人,很容易将他的相貌忽视,原因无他,气场太强,在冷宫里,宿泱身份卑贱,受人欺凌,那时候冷宫的宫人没人在乎他长得什么样,只一味地将气都撒在这个被遗弃的皇子身上。
从冷宫出来后,宿泱一门心思只想着报仇,想着权力,而那些皇子只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会分什么注意力在宿泱的容貌上。
坐上龙位后,无人敢直视天子,也就更加没人议论宿泱的长相。
但实际上,宿泱美貌不逊于林怀玉,眉眼间时常带着点笑意,虽然多是戏谑和揶揄,但上扬的眉眼显得宿泱带了些许妖冶。
平日里宿泱穿着深色的衣服,神色阴郁,将那份妖冶尽数压了下去,而现下,宿泱一身红衣,眉眼间望着林怀玉噙着几分笑意,那份妖冶显露出来,格外美丽。
林怀玉看了好一会才收回了目光。
只可惜,这一身并不是穿给他看的。
林怀玉才发觉不对劲:“这婚服……不是被撕了吗?”
宿泱轻笑了一声:“这件是朕的,至于昨日那件,本就是属于老师的。”
林怀玉一怔,难怪那件衣服如此合身,与他穿宿泱其他的衣袍并不相同,并未松松垮垮披在他的身上。
可是……
林怀玉眉头轻蹙:“为什么?”
宿泱走到了林怀玉面前,他当然知道林怀玉的疑惑,不过一想到昨日林怀玉对那件婚服深恶痛绝,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嫌恶,便又沉了脸色:“朕这后宫左右也没什么人,只有老师一个脔宠,明日封后大典,举国同庆,便让制衣局多做了一身给你,老师虽然没资格参加封后大典,但好歹也穿过了婚服,朕要你乖乖留在朕的身边,明白吗?”
林怀玉移开了目光,又听见宿泱意有所指道:“只可惜,老师似乎并不喜欢那件婚服。”
林怀玉想起昨晚宿泱压着他在那件婚服上面做的那些事,冷笑了一声:“陛下说的没错。”
宿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将那份情感抛却,他唇角的弧度带着凉意:“那是朕自作多情了。”
林怀玉没有理会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桌子旁边,离开了放那些礼物的角落,宿泱果然跟着他走了过来:“朕穿这一身好看吗?”
说完,宿泱就站在林怀玉面前,张着手臂转了一圈。
林怀玉轻瞥了他一眼。
跟只孔雀似的……
“这个问题陛下还是等明日问白姑娘吧。”
宿泱嗤了一声,倾身凑到林怀玉身前:“林怀玉,你是朕的脔宠,你该讨好朕,这会儿朕在问你,你该夸朕。”
他见林怀玉神色变也不变,心底不快,又嘲道:“莫非是老师身居高位久了,不懂得如何侍奉天子?”
林怀玉眉梢轻扬,抿了一口茶,神色冷淡:“是不懂,不如陛下给臣做个示范?”
宿泱自然知道林怀玉这是在反击,他真做了示范,林怀玉只会心安理得受之,不过他很喜欢林怀玉的反击,说明他这些举动在林怀玉看来,还是能够掀起一丝波澜的。
“好啊,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朕自然得为老师做个好榜样。”宿泱冷冷一笑,那笑意里藏了许多狡黠。
他将林怀玉攥了起来,坐在了林怀玉坐着的位置上,又将对方抱在了自己腿上,侧头叼住了林怀玉的耳垂,用利齿细细啃咬着。
那白皙如玉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烫得不像话,宿泱低笑了起来,抬手用指腹碾过林怀玉的薄唇,轻轻一探,指尖顷刻间染上了水色。
宿泱笑着道:“老师这张嘴虽然不饶人,但里头十分温热柔软,朕觉得很是舒服,就是这技术需要好好练练。”
林怀玉的嘴被宿泱堵着,说不出话,对方甚至在他的身后,他那充满怒意的目光也落不到宿泱身上去。
宿泱自然知道,所以也没指望听到林怀玉回答他,只自言自语道:“无妨,来日方长,朕会好好教教老师的。”
“老师授朕诗书,朕也该回报一二,以后便轮到朕来教老师这些东西了。”
林怀玉的嘴得了空闲,讽他:“这种事,陛下倒是无师自通。”
宿泱坦然受了。
他想对林怀玉做这种事很久了,他想林怀玉一直留在他身边,他看过千千万万本书册,只要林怀玉不离开他,他都能够一一在对方身上实践。
“老师这么聪慧,想必这些东西也是一教就会,今晚朕就教教老师如何取悦朕。”
林怀玉难以置信地想要看向宿泱,却因为被对方桎梏着,无法转头,他狠狠咬了一口宿泱的手指,趁着对方缩了手,骂道:“宿泱,你是畜生吗?明日便要立后成亲,你今晚…今晚还要……”
宿泱却毫不在意地在林怀玉耳边低笑:“老师总是说自己没吃醋,可明明在意得很,明日立后大典,今晚便要推开朕了吗?”
林怀玉说不出几句话,吐血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周历开的那些方子已经没办法再吊着他的命了,他也受不住宿泱激烈的折辱,可他连推开宿泱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