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褚逸抱起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问:“我们阿逸受累了?”
褚逸摇摇头,只觉靠近盛迁衡的那一瞬整个人都舒适不少。
转念一想这是他延禧宫,盛迁衡竟出现在他的榻上,他揪住盛迁衡的耳垂问:“你为何出现在我的寝殿?嗯?”
盛迁衡安抚褚逸的手顿了下,才开口道:“这皇宫都是我的,莫非这延禧宫我进不得?”
褚逸听着盛迁衡话语中略显心虚的模样,便知并非同他口中如此磊落。
他抬眸瞅着盛迁衡颈间的汗珠,似是联想到些许画面,问:“可你独自一人于我寝殿,莫非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盛迁衡立即抬手捏住褚逸欲作祟的手,反驳道:“你休要胡思乱想。可用过膳了?”
褚逸摆了摆手,顿时觉得饥肠辘辘,“饿了!你呢?用过晚膳了吗?”
盛迁衡自是已然用过晚膳,但他命人传完膳他起身抱着褚逸一同坐于桌前。
褚逸兀自用着膳,却无法忽略盛迁衡灼灼的视线,他只得回以一笑。
盛迁衡替他夹着菜,问道:“今日可有查到什么?”
褚逸咽完口中的食物,方回话:“今日我看那卢文翰正妻似是精神不正常……我怀疑卢文翰虐打他的夫人!”
盛迁衡似是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并未有何惊讶之情,“慢点吃。可还查到别的?”
褚逸回眸望向盛迁衡,不免疑惑,问:“那卢夫人许家嫡女且是独女,被卢文翰虐打你不惊讶?”
“卢文翰的为人我是知晓的……”盛迁衡抬手替褚逸擦去唇边的油渍,继续道,“只是可怜了那卢夫人了。”
褚逸见不到女子受欺凌,更何况那卢夫人已然精神不正常。他总觉不仅仅是被家暴如此简单?那卢夫人似是还提到了怀孕的字眼……
他望向盛迁衡,问道:“卢文翰可有嫡子或嫡女?”
盛迁衡只知其有一嫡子,“有一嫡子,庶子庶女似是颇多……”
褚逸继续扒着饭,更是不解。明明是卢文翰嫡子的生母为何要虐打她?
“明日我直接夜宿宫外客栈,你不必等我!实在有太多事有蹊跷,我得细细查查!”
盛迁衡原以为放褚逸出宫查案,他派随风同行便不会有所忧虑。可万万没思虑到他自己粘褚逸粘得紧……
他抿着唇数次欲开口都未能吐出一个字。
褚逸回眸见盛迁衡眉宇紧蹙,试探问道:“不愿让我出宫?”
盛迁衡咳嗽了一声,故作无事,“我从未说过……”
褚逸挑眉,放下碗筷捏上盛迁衡的指腹,再度追问:“那你今日还是宿在养心殿吧,免得来明日来我寝殿独守空房不习惯……”
盛迁衡一把捏上褚逸的脸颊,吻上他的唇,“阿逸!”
褚逸笑出声,抬手扣入盛迁衡的指缝,:“盛迁衡,任何想说的都可同我直说。”
他盯着盛迁衡的眼眸,望着他一脸踌躇的模样,不忍唇角上扬。
褚逸指腹微微捏着盛迁衡的掌心,以试图鼓励盛迁衡开口。
盛迁衡深吸一口气,不自觉躲开褚逸那直直盯着他的视线。他是大陌的皇帝,是这皇城里权力至高的象征。许久未曾有人同他说过这些话语,可以随心所欲说他想说……
他几度深吸气,仿佛要将满腔的勇气都吸入胸膛。盛迁衡只觉脸微微发烫,连带着脖颈都泛着热意。
盛迁衡抬起眼眸,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他能感受到褚逸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掌心,似是在给予他力量。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连窗外的鸟鸣声都似乎在催促着他。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低得近乎耳语:“阿逸,我已然习惯你我二人同榻而眠……”
“哦~原来如此!”褚逸莞尔一笑,微微俯身凑近盛迁衡,继续道,“你看这些话也并未如此难开口,不是吗?说你想说,做你想做。你只是盛迁衡而已,我也只是褚逸罢了。”
盛迁衡一把将褚逸从凳子上抱起,让其坐于自己腿上,望着他笑吟吟的眼眸,嘴角亦上扬着,“哥哥,那我今日能宿在延禧宫吗?”
褚逸抬起食指摆了摆,微微摇头。
盛迁衡不解,明明他都开口了,褚逸这是何意,“为何?”
褚逸欲起身却被盛迁衡紧紧按住后腰,“我今日要回景阳宫歇息!你就宿在延禧宫吧!你先放开我……”
盛迁衡恶狠狠掐了把褚逸的后腰,“褚逸,你莫要以为我不会惩罚你!”
褚逸耸肩:“好了,不逗你了!这一身女装有太多不方便!更何况景阳宫的床榻更舒适而已。”
盛迁衡:“可吃饱了?吃饱了便去换身衣裳吧。”
岁月如檐角滴露,不知不觉间,二人之间的情愫早已悄然变味儿。
褚逸早已不再惧怕盛迁衡,他拿过橱柜中的男装穿戴整齐。屋内些许燥热,他抬手推开窗柩,才觉业已盛夏。
他来到这陌生的世界已然近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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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
褚逸一身水绿色薄裙,坐于城东茶馆品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