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卢思源呢?那孩子呢?卢府空无一人,那孩童在哪儿?
褚逸立即派暗卫于府中搜寻,他则坐于正厅合眸缓解着胃中的不适……
一炷香后,暗卫抱着满面泪痕的卢思源站于褚逸身前,汇报道:“娘娘,卢府似是有被人扫荡一空的迹象,府中已毫无一丝钱财与珠宝。卢少爷是在卢夫人寝屋的衣橱中找到的。”
褚逸见卢思源虽在梦乡中却仍不断哭泣抽搐,他便将其抱于怀中,用帕子替其擦去眼泪,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其情绪。
待卢思源沉沉睡去,褚逸方低声问暗卫:“你所言,是有人趁乱劫掠卢府,还……还玷污了卢夫人?”
暗卫垂首:“依属下之见,确是如此。”
褚逸猛地一掌拍在案上,怒火中烧,咬牙道:“我大陌竟出此等禽兽行径……”
他目光如刃,冷声喝道:“彻查!务必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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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太医半个时辰后方回正厅禀报:“启禀娘娘,卢夫人眼下已无性命之忧,胎儿亦已保住。只是……若胎儿再有闪失,恐卢夫人亦难保全。”
褚逸眉头紧蹙,沉声问道:“依你之意,此胎不可妄动?”
太医抬手擦着额间的汗珠,解释道:“卢夫人数次滑胎,这孕腔已是强弩之末,若是这胎保不住,只得是血崩而亡,一尸两命啊……”
褚逸挥手示意太医退下,他合眸细想着当初彻查典妻之事究竟是对还是错,卢夫人终究还是要诞下这孽种才是。
莲房见褚逸这般忧虑,怕其伤了身体,只得开解道:“娘娘,卢夫人已然捡回一条命,此乃幸事啊。”
褚逸脑海中闪过些许画面,他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终究是我妄自菲薄了,以为能改变些什么。”
原来书中每个人皆有既定的结局,不是他能改变的。
卢夫人终要走向眼下的局面。可为何女子便要如此这般受人欺凌?
他不信这既定的命运!
褚逸于宫外待了约十日,卢夫人才转醒。
褚逸扶着其起身,试探性问:“夫人,可还好?”
卢夫人呆滞得坐着一言不发……
褚逸见其面容冷漠,便让暗卫将卢思源抱来。果真卢夫人见着儿子才有所反应,她欲下榻却浑身无力。
褚逸开口提醒道:“小心着些。”
卢夫人只觉小腹抽痛,视线望向褚逸,问:“菀嫔娘娘,臣妇肚子里可还……”
褚逸点头:“太医说这孩子需得仔细养着,不然你也得丧命。”
卢夫人冷笑出声:“这孩子怎么不同以往那几个一道走了便是……留在我抚中作何?还望我善待他不成!”
卢思源站于榻前,低泣着:“娘!源儿好害怕……”
卢夫人抱着其儿子,两人皆痛哭了一场才罢休。
待卢夫人情绪稳定后,褚逸才细细询问详情。
原是那卢文翰的亲弟弟久遭卢文翰打压,他又好赌博。其听闻卢文翰已死的消息,便起了歹心。
数次对卢夫人使用迷药,玷污于他的嫂子,且徐徐偷府里银钱。
不曾想被卢夫人发现欲报官之时,竟直接找来熟人一道……
最后直将竟卢府所有积一扫而空……
褚逸实在听不下去,他虽为男子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可卢夫人这些遭遇让他如何不愤慨!
又休整了五日后,褚逸才带着卢夫人一道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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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回宫后第一件事便是换回男装直冲养心殿。
盛迁衡数日未见褚逸,想念得紧,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同他温存。
褚逸便气呼呼地坐于他身侧,道:“盛迁衡,下令剁了那卢文翰的弟弟!让他入宫当个太监!”
盛迁衡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了?于宫外待了半个月,他同卢文翰之弟有何见蒂?
“为何啊?”
褚逸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后,端起茶盏一口闷。
盛迁衡怕其情绪大起大落于身体有异,便抬手扶着他的胸脯,道:“我一会儿便下令阉了他,莫气了!”
褚逸有近半月未能闻到盛迁衡身上的信香,近几日似是小腹微微发紧。不过好在这崽子乖巧得很,这半月皆相安无事。眼下盛迁衡似是用信香安抚他,小腹处的不不适倒是荡然无存,这倒是成了唯一能让他舒心之事。
他靠于盛迁衡怀中,大喘着气,只觉世态炎凉,这古代怎么就没有一个女子的安身立命之处呢?
褚逸抬眸望向盛迁衡,喃喃道:“阿衡,你说,女子可有读书入仕途的机会?”
盛迁衡不语,向来女子皆是在后宅相夫教子。那富贵人家的女子则是请私塾先生于府中单独授课。因而民门嫡女自是学识渊博。可女子岂有入仕途一说?
褚逸见盛迁衡似是不采纳他的意见,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