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褚逸便离了黔霖王宫住进了褚睿为其置办的宅子。
他将宅子附近逛了个遍,独独于那私塾前驻足。
许因有孕的缘故,褚逸愈发喜爱孩童。他抬手摸着日渐轮廓清晰的小腹,满眼皆是爱意。
私塾的教书先生,见褚逸日日皆来,忙上前拱手问道:“敢问先生,可是来寻哪位学子的家眷?”
褚逸忙摇头,回:“我不是谁都家眷。”
教书先生摸不着头脑,“那不知先生这是?”
褚逸徐徐道来:“我对教书一事破感兴趣,不知先生这可收人?”
教书先生望着屋内的孩童,瞧着褚逸这幅小身板道:“孩童玩闹,不知先生可经得住他们闹腾?我这正缺一个打杂的。”
褚逸随即应下,道:“什么活儿我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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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迁衡命人蒙着面纱代替褚逸走完了封后大典的所有事宜。
褚逸正式成了大陌史书上的第一位男皇后。
自封后大典后,盛迁衡日夜操劳政务,几无歇息之时,常至夜深人静时仍不眠。
他遣出暗卫,几乎踏遍大陌每一寸土地,却依旧寻不到褚逸的踪迹。思来想去,褚逸应当只有一处可去……
刘德善忧心盛迁衡如此操劳,恐伤龙体,多次劝其稍作歇息,却皆无果。
盛迁衡于朝中重臣里择一人,封为摄政王,将政务悉数交付其批阅。待其批阅答复令盛迁衡满意后,他才暗自收拾行囊,悄然离去。
景和二年年末,大陌皇帝对外称病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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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听闻盛迁衡病了,思绪无意识游离。他今日于私塾当着夜课的看守之人,换言之便是晚自习时的答疑老师。
他坐于书案前,微微摇首重新翻阅着已然交上私塾先生布置下的作业,只觉头疼不已。
怎会有字迹如此令人头疼,每一个字都得去猜。
是夜亥时,褚逸才回府。
沐汤时他靠于桶边,勉强反手揉着发酸的后腰。肚腹渐长,久坐着实难挨。
莲房站于外侧提醒道:“殿下,您已泡了许久,该起身了。”
褚逸知晓有孕之人不得沐汤过久,便也只得作罢。
他拿过擦身的巾,擦过腹部时用指腹轻轻点着肚皮,轻声嗔怪道:“你长这么快!叫我如何遮掩?前些时日还能束腹,眼下你是一点也不肯受委屈了?”
莲房见出宫以来褚逸脸上的笑容愈发多了起来,亦是欣慰得很,笑着道:“殿下,小殿下这是长得好啊。”
褚逸自是知晓的,他拿过里衣套上时那系带堪堪系上,不自觉抱怨道:“又要定制新衣了,他长得太快了!前些时日的衣裳还没穿几天怕是又要穿不了了……”
莲房刚忙替褚逸披上长袍道:“无妨,殿下于私塾挣的银两还够置办衣裳,更何况王爷亦送来不少呢。”
褚逸摇头,话虽这么说。但他离宫为的不是继续受出褚睿的照拂,他想自食其力,独善其身。日后才能养得起他的孩子。
他回眸望向莲房,问:“将那抑息丸拿来,今日已是第十日了,又该服用一颗了。”
莲房:“奴婢去拿。”
褚逸就这水吞下一颗药丸,随后便上了榻歇息。
眼下他已然有孕五月,几乎再无束腹的可能。
私塾的众人业已知晓他有孕之事,皆十分照顾他。
旁人问起孩子的另一位生父时,褚逸只丢下简单一句:“是个负心汉罢了。”
绝非他诋毁盛迁衡,只是如此言语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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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褚逸收拾一番入王宫去瞧小安儿与明昭。
他方入宫便瞧见褚睿身侧的总管似是行色匆匆,朝着议政厅赶去。
不过褚逸一心只在小安儿身上并未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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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迁衡快马加鞭,跑死了数十匹马才在年末入了黔霖边关。
他直递黔霖王宫,欲见褚睿。